《假如我是一条鱼》

《假如我是一条鱼》

                 （一）

一醒来发现，我竟成了一条鱼。

眼前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那耀眼的光芒穿过晶莹剔透的海水，将世界照得恍如白天一般。这时，有一条鱼招呼着我过去。在光的吸引下，我急匆匆地带着好奇游去了。

我跟着他见到了龙王。旁边站着一排鱼，似乎等着龙王的指示。我也像他们一样，低着脑袋，毕恭毕敬。龙王以审视打量的眼神扫过我们，似试探的触碰，我不觉心虚了。在一片寂静中，终于，他发话了。

                   （二）

现在我在去往未知的路上。龙王说，希望将子民们移民到大海里来，因此让我们去为他们引路到大海。

当龙王分配我去人类生活区时，大家以一种“壮士一路走好”的悲壮眼神看着我，我不明所以然。我作为人类，变成鱼也知道没什么可怕啊？天空是湛蓝的，青草是嫩绿的，花儿是鲜红的，怎么说世界是美好的——“色彩斑斓”。

                   （三）

我发现我错了，我总算明白他们那看赴死英雄的眼神了；这世界原来可以如此灰暗无神——无生机。

我的视线模糊不清，只能靠感觉摸路前进；我的鼻子充斥着晕人的臭味，像是食物腐烂的味道；我感觉这空间里丝毫没有氧气，我的鳃有一种闭不上的冲动，在挣扎着，身体要炸裂了……

若世界真的美好，那这痛苦来自哪里啊……这里简直是地狱！

                   （四）

我找不到居民，一丝生活过的痕迹也没有；反而到处是人类的所属品——破衣烂布之类无用的生活用品、发黑了的塑料袋、浮在水面上油腻腻的不知名液体……我看见角落里垃圾堆积成山，山体滑坡似的滑入水中，苍蝇在上空欢庆着这伟大的“作品”；有人偷偷倒废水，倒下去的地方滚起了白沫，渐渐散开一片……我甚至看到了尸体，那是我所寻找的鱼民。

我感受到有什么正在侵蚀着我的心——这，推翻了我的认知。

当我正在克服心中的呕吐感时，岸上传来脚步声。转头一看，是两名穿着制服的人。他们眯了下眼，快速地离去——好像若无其事。

我撑不住，终于晕了过去……

                   （五）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却是人类。睁眼之际，名为“内疚”的滋味涌上心头，包裹住了我，使我动弹不得。成天宣传保护环境的人类竟然做出了这种事，而我却是这人类的同类。我算是明白“狂人”那令他绝望的痛楚。

我飞也一般地打开电脑，将我变成鱼的经历打成文章发布在网上。

我希望在某一天又变成鱼的时候，我能从水底看到水外湛蓝的天空、嫩绿的青草、鲜红的花儿和美好的世界——“色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