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组第2题 】 假如我是一条鱼 (陈筱彤)
假如我是一条鱼
幽蓝色的巨型水箱,使整个厅堂折射出丝絮般的波纹,光影陆离中,如潮水般包裹住我。
水族馆导游小姐的讲解声突然如同深海中的钢琴,在水的重压下发出沉重的粗喘。此时,一条中华鲟从那层玻璃后游出来,用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我,一直徘徊在耳畔的轰鸣戛然而止。
我并没有怎么惊讶,似乎自己天生就是一条鱼,带有腥味的风拨打着水,我就这样随波逐流。
"嗨,老兄,你好吗?"措不及防,我本能地摆动尾翼,闪到一边,只见黑暗里露出一双双晶亮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目光。这群不速之客露出了真正的面目,体长吻尖,头呈三角状,套着并不合适的灰褐色西装,如同滑稽戏里的西班牙绅士。真熟悉,我一时想不起他们是什么。"我们打算去长江上游,你呢?"我想起来了,中华鲟!个头缩水了一圈,连一边的鳍部也弯曲畸形,我感到好笑,友善地呲了呲牙,他们也不甚在意。
转眼间,思绪又被狂流揉进了涛天巨浪,窄小的航道让中华鲟这支群体迅速解体。长江中游的涛涛江水如同魔爪一般,让所有逆流而上的中华鲟头脑发昏,眼冒金星,即使插翅也是无济于事。
天色逐渐暗下来,黑压压地盖住河岸,江水也沉沉睡去。正当我们松了一口气时,我听见蒸汽机尖利的哭叫,两岸如同鬼魅一般的工厂发出混浊的喘息。头顶上的排水管如同黑洞洞的枪口,使我全身冰冷。暗流涌动,以排山倒海的气势瞬间将所有中华鲟吞没。工业废水像疯狗般撕扯我身上的鳞甲,重金属离子随着每一次呼吸,叫嚣着钻入血肉,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痛不欲生。只觉得吻尖一阵腥臭,冒着泡沫的水上漂起几具翻白的尸体。阴影笼罩着再次趋于平静的江面,浪花呻吟着一首首哀歌……
浸在江水中的太阳缓缓升起,鲜血般刺眼地染红整个江面。只见我身边所剩无几的同类,在漫天的霞光中沉默良久,拖着受伤的躯干继续踽踽前行,无数的泡沫轻柔地托起我,寻找曾经嬉戏逐浪的乐园。
耳边的水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导游小姐轻柔的声音"中华鲟是一种寻根的鱼,但由于水污染过重,这种活化石已经到绝迹边缘….…"
我抬起头,凝视着厚厚玻璃后面那双悲哀的眼睛。
"老兄,你好吗?"
作者 陈筱彤
东阳市外国语初中 初二四班
指导老师 陈正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