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组第1题】在佛罗伦萨的日子里(虞景雯)
海蒂·拉玛,一个不朽的名字。
她是犹太银行家之女,是惊艳奥地利的少女影星,在战前辗转逃到美国,单枪匹马在好莱坞闯出一片天。世人惊叹她完美如女神般的容颜,殊不知她亦是蓝牙技术与wifi技术的奠基者,她的跳频通讯专利技术最终被军方认可。逝世后这个传奇的名字又进了发明家名人堂。
我叫海蒂·拉玛,于千禧年的一月离开了这个世界。
死亡的后面是什么?耳边怎么会有嘈杂的声音?叫卖声,马蹄声,还有马车轮轧在石子路上的声音。我睁开双眼,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这……绝不是美国,甚至不是现代,人们都穿着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衣袍,街头没有电灯和马路,赭石黄房顶的小屋整整齐齐的码在街道两侧,不少商铺挂着绘制了鸢尾花的红白市徽。远处的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穹顶花纹繁复精美——我前几天还看过《文艺复兴》史,这附近还有杜卡莱王宫。这不会是穿越吧?
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我向王宫走去,盘算着接下来的生活。不枉来一趟中世纪的佛罗伦萨,亲眼见证文艺复兴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我借炼金术师的身份(十字东征后炼金术风靡欧洲)向美第奇领主谋了一个职务,看到王宫里糟糕的医疗条件,心中一惊。
这里的医生自大瘟疫过后,便常常戴着鸟嘴面具,长长的银喙和黑洞般的眼睛看着令人生怕。我学过点历史,知道这个时代医生是怎么治病的:放血,用蚂蟥吸伤口,敷蜗牛的粘液……甚至磨碎木乃伊粉和着水喝。在这里绝对——绝对不要生病,生了病一定会有灾难性的后果。奎宁是不用想的了,恐怕金鸡霜树在拉丁美洲的哪里;阿司匹林就更不可能了,制造它难度更高,还不如想些实际的东西。伏案疾书的状态随之停止,我看看手里乌鸦羽毛的笔,叹了口气。不久之后要是来了瘟疫,那该如何?剥开案旁的橘子,纤长的手指沾上了橘子皮的汁液。霎时灵光一现,青霉素!
实干才能兴邦,我找了一副玻璃器具,在锥形烧瓶里放了一大把橘皮,回想中学化学书的图片,搅拌琼脂牛肉汤作为培养基。几日后,确实长出大片菌落。可是——我捂着嘴不知所措——怎么才能知道这堆霉菌里有没有青霉素,又怎么提取出来呢?我拼命调动仅有的生物知识,既然是治疗创伤发脓情况的,就应该是金色葡萄球菌的克星。托一位老修女要了一些伤口的脓液,往里加了些配置的溶液,等待结果。我在王宫里四处转悠,观赏前厅金碧辉煌的壁画穹顶,这是——波提切利的那幅《天使报喜》?猛然想起我正处于欧洲最伟大的一个时期,这座城里会诞生列奥纳多·达·芬奇、拉斐尔、米开朗基罗以及波提切利这样的的不朽神话,心中一动。
中世纪作画多用蛋彩(egg tempera),用蛋清和蛋黄固定颜色是唯一有效的做法,而现代西方现代的现代油画,是树脂、油脂以及多种材料糅合在一起的产物。现在于画家而言蓝色还是奢侈品,群青石的蓝色深邃宁和但却无比昂贵,要是用少些索尔迪就能买到的大块胆矾呢?洛佐奇领主允许后,我去了厨房,拿煮汤的小坩埚加热从胆矾敲下来的白色粉末。神奇的一幕让随行的王宫画家们瞪大了双眼,刚才浸入水中的粉末与刚才浅浅的半锅水随温度的升高而变蓝,析出半透明的冰蓝色晶体来。相较群青的典雅深沉,坩埚里的颜色轻快活泼,让人想起暴雨后的晴天。我欣慰地笑,无水硫酸铜遇水变蓝,这样普通的化学常识也能为绘画界提供无限可能。
与此同时,青霉素实验也成功了。同一个玻璃皿里,清晰可见地,金色葡萄球菌被攻城略地似的不断消失溶解,这足以证明玻璃皿里装的就是足量的青霉。我那天去例行检查的时候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真的——真的成功了!我真的在无数杂菌中培育出了青霉!像是上帝让所有的花在我眼前盛开,原本在时间长河间微渺的我以绵薄之力改变了河道的走向。它可以治疗梅毒,治疗伤口发脓溃烂,还有肺炎和心内膜炎等等,这在即将来临的意法战争中足以拯救千万伤士的性命,甚至扭转劣势局面。
我会继续待在这里,直到做出蒸馏厂房以供给人们干净的饮水为止,然后去向更远的东方,找寻神秘的香料的来源。
虞景雯舟山中学高一三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