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妖 杭州二中东河校区高二（7）班 刘馨宇

  “从前呐，在这河里有一位非常非常美丽的水妖，在她的保护下，这条河一直清澈明净。她经常站在水中央唱歌，歌声悠扬动听，还能为人们解惑嘞……”

  “水妖姐姐现在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我还能问她问题吗？”

  “她生病了，但她还在保护着这条河，囡囡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来河边找她，闭着眼睛默念她的名字，再把问题告诉她，她会给你指引方向的。”

    那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冬日，年幼的我坐在河边，看着眼前被暖阳照得波光粼粼的河面，望着看不着边际的远方，心中充满了向往。突然脑海中响起了我和外婆曾经的对话。我闭上双眼，双手交叉握在胸前，心里默念：“水妖姐姐，水妖姐姐，河的尽头有什么呀，怎么才能到那里去呢？”“呼……”你悠扬的歌声从远处传来，在风中飘荡，仿佛是在对我呼唤，让我充满向往。我站了起来，沿着河岸向河的延伸处跑去，这歌声给我幻想，可我却不时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家的方向……不久，我的眼前出现了不一样的风光，这里的风光很美，芦苇荡漾，水鸭嬉戏，河水是这般的清澈明净，河岸也郁郁青青。

    小学四年级那年，父母带我离开了这里，搬去了杭州，我对大城市充满了幻想，却又对陌生的生活无比的担忧；我对河的另一岸充满了向往，却又对这边的风光无比的留恋。我又来到河边，告诉你我的迷茫。你对我说：“去吧，孩子，你会喜欢那里的，但别忘了回来，你永远属于这里。”于是，我带着一点释然离开了，这一别，就是五年……

    城市里快节奏的生活，使我无暇去怀念和回想，随着知识的积累，“科学”打垮了“水妖”在我心目中神圣的地位，曾经的信仰与执念变得不堪一击。中考的失利给了我致命的打击，无助与悔恨充斥着我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外婆为了鼓励与安抚我，把我接到乡下。外婆搬家了，家门口没有了那条河。我想起了那位给我指引方向的“水妖姐姐”，求着外婆带我去看看，外婆无奈地摇头：“变了，一切都变了。那条河现在肮脏无比，水妖再也不会回来了，不去也罢……”不知为何，我又执拗地坚信着什么，在我的坚持下，外婆带我回到河边，我感到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都在流泪，一切都不一样了：河里没了鱼儿，没了水鸭，只有乌漆嘛黑、散发着刺鼻臭味的液体；河岸没了芦苇，没了大树，只有发出轰隆噪音的工厂。我抱着渺茫的希望闭上双眼：“水妖姐姐，我中考考砸了，我该怎么办，我还有希望吗？”回应我的是嘈杂的机械声……

    这个夏天没有阳光，我站在岸上，河水还在流淌，可我却听不到你的声音，耳边只有风声在响。与河流有关的往事在我脑海中慢慢回放，一些我不曾想过却一直感到迷惑的问题的答案渐渐浮出水面：曾经让我充满幻想的，不是河的尽头，而是村庄外面的世界；曾经让我无比留恋的，不是岸上的风光，而是这个家乡；曾经给我指引方向的，不是水妖的歌声，而是我自己内心深处的所想；曾经在我心中神圣的信仰，不是“水妖姐姐”，而是我自己的梦与向往……

    这条河孕育了世世代代的人和物，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只有在这儿才能让心也找到归宿，不再害怕迷茫……虽然它遭受人们的迫害，可它不忘使命，依然流淌，这就是一条河的隐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