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组 4】一条河的隐秘 楼逸歆

     雨夜依然，淅淅沥沥，无所顾忌。小娟一身黄裙，撑着伞，漫无目的的走着，偶尔踩在一个水坑上，水滴四溅，在路灯下反射出光芒。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看不到尽头的小巷中飘荡起苍老的歌声，歌声断断续续的，一下下击打小娟的心头，小娟心里有些疑惑，是谁在唱歌呢？她鼓起勇气，加快了脚步向声音的来源寻去。不知走了多久，在小娟终于要放弃的时候，在一个拐角，她寻见了歌声的主人。是一位老人，头发杂乱，衣衫陈旧却很整洁，低着头绞着衣摆。老人自顾自唱着，偶然抬头发现小娟盯着她看，愣了一下，歌声停止，原本无神的眼睛骤然放射出光芒，她向前倾了倾，却没说话。小娟被老人的变化吓到了，转身快速跑走了，老人望着小娟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反应。

过了几天，日色温和的下午，小娟在村里的大槐树下休憩，一下一下荡着摇椅。感觉到头顶投下一片阴影，身边传来凉爽的风。小娟猛地睁开双眼，眼前是上次那个唱歌的老人，头发梳好了，人更整洁些。她手里拿着蒲扇，轻轻摇着，慈祥的望着自己，见她醒了，老人递上一份油纸包，小娟打开，是清香四溢的桂花糕，她不禁看向老人，老人仍是那慈祥的笑容，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从农田归来的农妇谈笑着走进村里，瞥见老人和小娟，脸色一变，扔下锄头便向这边奔来，“老太婆，离小娟远点！别祸害我们村的孩子！”一声怒吼打破了静谧。转眼农妇到了两人面前，粗喘着气，面容带着急切。老人没说什么，只定定的看了看小娟，向村口走去。

“李婶，她不是……”小娟想为老人辩解，农妇直接打断了，“小娟，你年纪小，不清楚，她就是个疯子！”小娟看了看已无人影的村口，心里默默说道，“她不是……”

很多天都没见过老人，小娟来到河边散心。刚下过雨的河流，像汹涌的狮子，翻腾怒吼，小娟望着远方，脚下一滑，跌进了河里，她猛地反应过来，想抓住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在奔流的河水中，小娟沉浮不定，她大喊着救命，却没有人听到，声音渐渐息了，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身影跳入了河里，她拼命地向小娟游去，河水太急，几次冲回老人。老人坚定地划着手臂，终于拉住了小娟，筋疲力尽的她拼尽全力将小娟带回了岸上，后来人们找到小娟的时候老人却不见踪影。

听村民们讲，老人有一个外孙女，叫秀秀，爱穿黄色，爱吃桂花糕，最爱听外婆唱《外婆桥》，五年前，被河水冲走了，老人悲痛欲绝，后来，常到村里找自己的外孙女。人们许久没看见过老人，都传老人被家人接走了，或是在某个角落逝去了。

但小娟知道，老人去找秀秀了。此后，小娟常常到小河边望着远方。

楼逸歆   浙江东阳中学   高一（1）班  指导老师：陆依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