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组2】假如我是一条鱼（戴欣悦）

              假如我是一条鱼

我的生命寄存于水，

珍贵只是怀在水的柔情。

我是一条鱼，

自由只是匿藏着禁锢。

水的波涌，都只是在哀悼从前？

从前那动人的山泉音符，都是我的一些过往罢。很久就睡在回忆里，梦着那个曾经。我是一条鱼，从灰色的烟雾弥漫的开始，是我驻足于原地的原因。我不明白，湖水何时变了模样？为什么赐予我黑白色的粘稠，茫莽的阴影却仍弥漫着，搁伤了我的鱼鳞，无力的扑棱的微小声音混淆着空气，混淆着水声，变成哭泣。

伙伴一个个翻上了水面。就连那最后的阳光也在最后的缝隙中戛然而止。

是孤独，恐惧和无力。

白色弥漫却又黑色压抑的生活很快让我放弃寻找清净的可能。

快乐是以前，自由是以前。黑色的囚牢让我不知道怎么是尽头。或许明天，也或许现在。尽管我的挣扎使我狼狈——耗尽力气，把我的挣扎看作白费——如此狼狈。

而我知道，这不过仅仅是黑色的奉予罢了。

就连这样，我都能看见那一排乌黑的水管不停息地流出恶臭，水面上的滚滚黑烟。丝毫不停息又变本加厉。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可在七秒的不断更替中，我记住的是黑色的持续。

举头，侧目，忽见微闪微光。

我忍不住又重新扑腾“扑棱——扑棱——”水很狰狞，毫无顾忌地向我抛出它的嘲笑。我也想笑，微笑，大笑，甚至狂笑。可是我不懂得。

黑色的水，漫无希望的水面，我孤立在各色垃圾中，望着自己的投影不断地打寒颤，甚至不敢翕合我的鱼鳃。漫长等待，水面上偶尔的泡泡，是我忍不住的眼泪。直到伙伴的尸体都已飘走，才真的知道自己也快到彼岸了。

水边的植物们，枯黄，它们蜷缩着，挣扎在生命线的最后。生命是一条线段，有两个端点。起点很欢悦，但终点不一定。几次浓烟和黑水的最后压榨，终于在颤抖中死去，但身子便不颤抖了。我想哀悼：“扑棱——扑棱——”我最后的力气。其实，我何尝不是在哀悼自己？

我是一条鱼，已经冰冷，已经失去最后的力气。

我依稀看见阳光的洒落，是光吗。

那些阳光的影子，摇曳在水波里，给沉寂的暗色带来光亮，最后坠落于它。我是一条鱼，只是还没走到尽头。我懂得这叫浓缩，浓缩在未来希望里。

我是一条鱼，当走到线段的第二个端点，那便是我第二次生命的消亡，也是开始。我知道，我也看见。他们来了。或许他们会把我与那些白色分开。再见那清澈溪水，再听那山泉音符。

澈水。波涛而汹涌。

阳光真正洒落。

闭上眼，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