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组 题4]大河之歌 张鸣声

                                                                                大河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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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大河，是一只河童。

      我们河童掌管河流，每只都有属于自己的河。我们的头顶有个凹坑，里面装载着自己河流的水。当河流的水流尽了，我们的生命也将终止。

      我所管理的是一条位于深山的小河，旁边只有一个古朴的小村庄。我喜欢躲在水面下观察人们的生活，这是我最大的乐趣。

-2-

      我叫歌儿，生长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

      虽然我们的村很落后，但我们过得很满足。

      村子周围的环境很好，森林繁茂，四季花开，还有一条小河围绕在村旁。

      奶奶说河里住着一位河神，是他保佑着我们村历年来风调雨顺，岁稔年丰。我们都用烧制过后的雨水，不用河里的水，因为那是河神的血液。

      我喜欢在河边玩。坐在河岸上，将双脚泡在水里，细细感受着水的穿隙。河面上飘着许多浮萍，阳光透过缝隙射向河底，叶影斑驳。我时常盯着河面出神，恍惚间会对上一双眼睛，但仔细看时又仅是河面。我从未与人提起，连奶奶都没有。因为我坚信，那便是河神，正在默默地守护着我们。

      真想跟他做朋友呢……

-3-

      我算是我们河童一族中的异类了。它们从不把“人”当一回事。要么闹旱灾要么发洪水，满脸兴味地看着人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一些更加顽劣的还会把河边洗衣的妇女拉入水中成为自己的妻子，或是拉来幼童当做自己的零食。我一直不解，这种举动有何意义呢？而长老却说这都是人类应有的报应。是他们破坏了河流，他们应当付出代价。

      我可没那“情趣”。他们不取用我的水，一年下来还会祭拜我几次，我何苦为难他们？而且每每看着他们通过辛苦劳作换来回报之后那暖心的笑脸时，不禁心生羡慕――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这么纯粹。

-4-

      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下过雨了。

      泥土一层层的裂开，露出了庄稼那宛如干丝的根须。太阳并不猛烈，只是一点点的将水分榨干。

      最怕的便是旱灾。

      我们本就地处深山，与外界毫无联系，一直以来都是自食其力。若是粮食颗粒无收，那到了冬天，我们这一村人都会被活活饿死。

      河神，若你真的是河神，请帮帮我们吧！

-5-

      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下过雨了。

      虽然这是条河，但没有活水的趋动，他迟早变得干涸。长老前几日来劝我早早离开，可我看着村民们的愁容和这龟裂的土地，竟有些不忍心。

      它们都说我疯了，竟可怜起人来。可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们遭难受苦的样子。他们那脆弱如草芥的生命可承受不住老天爷的一番折腾。可我怎么帮他们呢？若是将河水引入田渠，一并流走的还有我的生命。

      我值不值得？或者说，我该不该呢？

      我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6-

      夜，寂静得可怕。

      心情烦躁的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哄――”

      突然的一声巨响使我猛地从床上坐起。

      巨响过后，依旧是寂静的夜，但隐约能听见微弱的――流水声？

      我立刻夺门而出，向田里跑去。而那流水声也变得更为清脆，更为明亮。

      远方的天空渐渐泛白，太阳即将升起。我缓缓停住脚步，呆滞在原地。

      河流与田野间的土坝出现了一个大坑，河水不断地涌入田野，可转眼间就被那干裂的土地吞噬殆尽。

      震惊转为满心愤怒――这可是河神的血液！

      突然，坑边出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缓步向我走来。阳光渐渐漫至天空。视界亮起的一刹那，仅剩一团泡沫。

      不，我看见了！那充满泪水而又包含深情的眼，那半开半合欲言又止的黄色鸟嘴。

      不知怎的，视线竟变得模糊起来。

      还没跟他交到朋友呢……

-7-

      七十年后。午后，院中。

     “奶奶，奶奶――”一个小女孩跑向院中椅子上正在晒太阳的老人，扯了扯她的袖子。“奶奶！”小女孩眨了眨她那水汪汪的眼睛，脸上充满了好奇，“再给我讲讲河神的故事吧!”

      椅子上的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笑着抚摸着小女孩的头，视线向远方的天空看去，“河神啊，喜欢泡在水里。长着一双大眼，黄色鸟嘴。在日出时，会化为一团泡沫，随风而去……”

      门外，是清脆悠长的流水声。

张鸣声 指导老师：梅丽娜

台州市三门中学  高一（3）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