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未来24h

穿越未来24h

——节选自《于岚回忆录》

杭州外国语学校 初一3班 刘子轩  指导老师：黄越欧

<一>引子

我知道，我创造了历史，同时改变了未来。我会是这个世纪，不，是人类有史以来最著名的人，因为我创造了时空机。我，于岚，区区二十六岁的女子，只是在浩瀚人海中的一滴水，但却干出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站在一幢大楼底部，旁边是一群科学家，吵吵嚷嚷的，因为我即将出发了。时空机便在我的身后，长得像车，可以开。因为时空机可以穿越的只是时空，位置不变，若想在空间中动的话还得靠轮子。

它比较简陋，但以现在的技术水平已做到极致了，它还是不够强大，只能持续运行二十四小时，即只能在未来呆二十四小时，否则能量会不足。它能带两个人，但我只想一个人去看看。会有摄像头记录下一切。

我轻轻地说道：“我要出发了。”在众科学家热切的目光下登上了时空机。

我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出发的按钮。开始什么也没发生，后来我才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时光机是瞬间就不见了，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哦，现在是2050年。

哦，对了，这是回忆录，可能会剧透之类的，主要讲了我去各种时间旅行的事，不知道大家看到的和我是否相同，反正笔者依据的大部分只有自已的记忆了。这几段，主要讲的是我驾驶时空机（有史以来第一架）到未来所看到的事，理论知识在后面，不感兴趣的可以跳过不看。

<二>驾驶

几秒后，我发现我进入了一个流光溢彩的地方。这便是后来人们所称的——时光通道。是圆筒形的，四周无规律的闪烁着彩色的光芒，亮得刺眼，变化着，非常漂亮。仔细一看，又似乎是无数副画面飞快地掠过，快到眼睛都无法捕捉，才造成了这样震撼的场景。

呆愣了一会儿，我急忙拉动控制杆，减慢速度，眼前千万帧图像慢了下来，至少可以勉强看清一部分了。看下服饰，似乎是明朝时期，要不然……去看看吧？我转向，撞向了墙壁，一瞬间便穿透了过去，眼一黑又回到管子中间。我不信邪，又试了几次，可还是不行！

罢了，罢了，可能过去无法回溯吧？那我到时候又如何回到2050年呢？算了，不管了，那又如何呢？过去的事，木已成舟，而未来却充满无限可能！

我加快了速度。若以我为参照系，大约我这边过十秒，外部过五年。虽说我不清楚在通道中实际过了多久，但我已不在意了。我数着时间，在2250年左右停了下来。

这下，算是未来吧？我又驾驶着时空机驶向了通道壁，眼前又是一黑。

<三>不死

等我睁开眼，立刻感到了有些不适，毕竟一下子换了个环境，变化如此之大，不是一下子可以反应过来的，但当我真正地看清周围时却又是一惊。

不是变化太大而是……根本没什么变化。乍一眼看过去，似乎还是在2050年。周围环境和我出发时几乎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丝毫未来的感觉。除了老旧了些许，二百年的时光荏苒，竟没有给这带来更大的变化，不会是时空机出问题了吧？

我急忙拉了路边一个人问道：“请问……这是几几年呀？”

他懒洋洋的回答：“哦，你是时空旅行者吧？这里是2250年。对了，我叫赵钱。”我指指四周：“那这一切怎么会没有变化呢？”

“哦？这个啊，能住就行，不急于一时。”

“？！不急于一时?”

他抬抬眼皮：“看来你来得正是时候。2130年，有科学家研究出了不死药，以低廉的价格卖出。只要吃了它，不死不灭。你说怎么样？”

啊？不死不灭！太好了！我疯狂地点头：“好啊！我……可以买吗？”

“可以啊，反正货币到现在都没有变过。我带你去药店吧。”赵钱说着便走了出去。我急忙跟上了他，兴奋至极。

从药店出来，我开心极了。

我说：“太谢谢了，留个电话吧，以后去吃饭我请客！”

“哦，好啊，五百年后在这里见吧。”

“五……五百年？”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见身边一个老妇,点点头,她便过去了。

“这是谁啊?”我问。

“我母亲。”

“那你不和他团聚吗？”

“急什么，反正永生了，五百年见一次吧！再见。”说完他又以懒洋洋的姿态走了。

又是急什么，怪不得都过了两百年了，没有一点的进步！没有一点的发展！吃了这种药，不死了心态就变了吗？那我宁愿不要这样。

我的心骤然冰冷下来，阳光变得那么刺眼，我不适合这个未来的世界。

我走到垃圾桶前，把药扔了进去，转身离开。

 <三>交谈

当我走回时空机时，突然感到有人拉了拉我衣角，叫道：“你……就是于岚吗？”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丝丝激动。

“是啊。”这里还有人认识我？我慢慢转过身，看到了……一个小萝莉。

她莫约十二岁左右的样子，长得很漂亮。但穿着不像这个年龄所选择的，很朴素的衣服。她扎着双马尾，发尖直垂到了腰际。还有她的眼睛，也非常漂亮，像装进了万千星星，璀璨极了，与这个时代的不死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充满了生机，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这一幕。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当然……

几分钟以后，我们来到了一家咖啡馆坐下了。不知为何，我会跟着她来到这家咖啡馆。

她说，她叫时，时光的时。她来自……她想想，哦，5700年，那是她开始旅行的时间。她今年120岁了，但外表上看起来才12岁的样子。这个她会跟我解释的。

刚坐下点了一杯咖啡，时便看看我：“你……没吃不死药吧？”

我摇摇头，说道：“没有啊!”

她松了口气, “那就好。不过，当年你的确去世了，所以本也不可能吃的……”

“什么？当年我死了？” 我很奇怪。

“别忘了，我现在是未来的人呐。对了，你当年确实被载入了史册，只要是历史书，便有你的身影存在，可谓是世界知名了。”她冲我一笑。

哦，我才意识到呢，这个世界真像是玄幻。“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主要是每个时空旅行者都有义务去教育不懂得基础理论的旅行者，以防发生意外情况，比如死亡之类的。还有……”她低下头，像个小女孩见到了偶像，“还有时空机的创造者于岚，我居然见到了本人。”

真可爱，可爱得不像120岁的人。我笑笑：“那你是不死者吗？”

时摇头：“不，啊，这太恐怖了！我是永生者。”

“永生和不死有什么区别？”

“有！不死，社会中的人是真的不死，受伤会恢复，不会生病，而永生只是延长寿命，即我这种状态，越长越慢，到壮年几乎停止生长，且不会生病，但意外状况比如有人拿刀捅你，一块石头掉下来砸到你，还是会死的。”

“可你还是没解释不死和永生的区别！”我说。

时回答：“这个啊，不死的社会是进行不下去的。记得历史书上说，2130年—4895年是不死时代，后来终于有人觉醒了。若是不死，人们就无法更新换代。就像牛顿不死，哪来的霍金？人生本来短暂，大家便用尽方法赶着做完一切。当不死后，思想却变成了这样，急什么?等他个500年再说吧！就这样，几千年毫无进步发展。再者，这时代新生儿出生率极低，没有新的人出生便没有新思想出现，又哪来的进步？”

“最恐怖的还有,因为不死者不死,那如果他们因意外如泥石流被掩埋了,或在海上船翻了沉海底之类的，还死不了,又没人陪他说话,还动不了,而且周围黑极了。你要在那呆到永远，恐怖吗？那孤独极了，就是要说话也只能说给自己听，这样非疯了不可。”

我有点怕，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像一下，周围只有泥土紧压着皮肤，眼前一片漆黑，还可能有昆虫爬到身上，那种触感……太惊悚了！我不禁庆幸，幸好没有吃药。

时又说：“而永生不一样，只是因为5000年左右爆发了一种疾病，不治之症，传染性超强，克隆啊、努力生育也赶不上死亡的人数。这主要是因为不死的后果，当人类恢复正常状态时，三千年的安逸时光让免疫力下降了不止一点点。无奈之下，人们只好求永生了。”

我点点头，“差不多懂了。”

时说：“那么，我们来了解一下时空旅行的规则吧。”

<四>规则

“我们首先了解一下，2050年是分界线，之前为‘前时代’，之后为‘后时代’， ‘前时代’的东西已经不变了，‘后时代’则充满了可能性。”

“先了解两条基本定理。第一条：不要试着改变过去，因为过去是既定的……”

我疑惑地插话：“不对啊，我明明无法回到过去。”

“功率不对，这个你以后自已去探索。过去是既定的，你别试图改变它。若你硬要改变，会被世界所不容。而且过去不能待太久，否则也会有危险。但一般人也不敢这样做。要改变了，你就回不到现代了，也会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毁灭，历史也被扳回正轨，所以对于历史，你只能旁观。”

“若你真的改变了历史，也不用怕。说了这是既定的，是命运安排你去的。例如1980年某地上空发现不明飞行物，说不定是你驾驶飞船飞过。这件事是1980年发生的，但却是在2050年你去干的，不过这的确是1980年的事，而不是曾经没有，到2050年突然冒出来的。时间是一条直线，不是一个平面，你慢慢消化吧，我一下子解释不清的。”

信息量太大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历史……未来……我的脑子里像有一团纠缠不断的绳子，怎么也理不清个头绪来。我说了声“让我想想”，便向后一躺，靠到柔软的沙发上，深陷进去，陷入了思考的深渊。我闭上眼思考着，排除了其他的干扰，慢慢回味她说的每一个字，拆解着那团绳子。但是，她好像又说了什么，我没有注意。

不知过了多久，我似乎理解了什么，眼一睁便坐了起来，对时说道：“我懂了，你继续吧。”好像过了很久了吧？下时空机的时候是下午，现在已是黄昏，太阳已落下了，可还留下天边的残云，是暖色调的，给一切镀上了层金光。一切都金灿灿的，远处的东西看起来便是金色的，一切都沐浴在其中。现在回忆的时候，记得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毫不吝啬地洒在红棕色的桌上，很暖，也很美好。

哦，写偏了。回忆着，就想起了很多事……过去的事，永远是美好的。不知道，时有没有读过这篇回忆录呢？是在遇到我之前，还是之后呢？……算了……越想越迷糊，（她读的和我写的又一样吗？唉，时光可以随意穿梭的后果便是如此，……罢，罢，不想了。）

时笑笑：“都过了一个小时了，你才清醒呀，那我继续讲了。”说着，也没有顾我点头还是摇头，继续讲了下去。

“第二条：不要试着改变未来，因为当你看到未来时，你已经在改变它了。”说完，她停顿了一下，见我没有什么要提问的样子，又自顾自说下去了。

“你看到的未来并不是真正的未来，因为你会去改变它，它只是为了让你改变才让你看到的，比如我。你下次再穿越旅行的时候，一定见不到我了，我们虽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内，但你绝对不会再次看到我的，但我绝不是幻觉，或许可以称之为平行时空吧……反正，你回去一定会改变未来，即使是一点点，蝴蝶效应也会导致一切都不复存在，我们可以称之为存在于两个世界吧。没有科学家去触碰这个问题，这是个禁忌。人们装作耳聋眼瞎看不到这个问题，其实心知肚明。呵……以为不去研究它，它就不会发生了吗？什么词可以形容来着？哦对，装聋作哑、自欺欺人之类的。我文学不大好，原谅一下。”

“还有人愚不可及，去看了下未来又不去改变，以为自己厉害至极，呵……这当然也是本该发生的。一个个以为自己逆天了，却逃脱不过命运的束缚，谁知道这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有了时空机便可以预测未来？未来预测还是不可预测的！只有人们一次又一次改变现在，避免以后的坏事，然后又冒出来新的什么来……有什么意义？呵呵……永远想着一切顺风顺水，自己却不由得落入一个怪圈，以为自己聪明得不得了……”

时很激动，说话声都不由得带了些怒气。我本想去平抚一下她的情绪，但她慢慢地恢复了正常。时用她那双大眼睛看着我，说：“对不起啊！情绪有点激动。”她又变回了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你听了这话可能会想，那就直面未来吧！然后，人类又愚蠢地直面困难……反正不管怎样，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你自以为你改变了未来，可却不知道是未来在操纵着你改变他！经过无数次改变后的未来永远是那个“假未来”，一切都无法知晓，只有当它成为过去之后，你才会真正明白……”

“总知，你知道未来是假的就够了，但我是真的，这里所有的都是真的，就是活生生的人、事、物。只是……在真正的未来你遇不到罢了。那我们这一生只能碰到一面。但我们还是我们……算了，不说那么多了，你暂时知道两条足够了。到时候会有专门研究时空旅行的人做理论的，还有法律呢，你先想想吧。”她不说话了，留着我一个人思考。

我的脑子又乱了。我伸出一只手，放在霞光下，可以清晰地看见掌纹、老茧，还有白色皮肤下的血管。霞光也是暖的，在我的掌周围形成了一圈光圈，一切很真实啊，却见不到了……还有时，这样一个笑容很甜的小姑娘，哦，她其实120岁了，可我经常拿她当小孩子看待。都再也见不到了吗？……我发明时空机是不是个错误？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当然我们这个世界是不会消失的。第一条定律：历史无法改变。因此你对我来说是历史，你的未来对我来说也是历史，不管如何改变未来，我的历史却无法改变。我们的世界会继续运作下去……但与你们脱轨了。”时似乎从我的脸上看出了什么，急忙解释道。

“好吧，让我再想一会。”我再次跌向了思考的深渊。这些……怎么都这么像哲学问题啊，越想越深奥。怪不得时不告诉我更多的，那样我的脑子完全接受不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咖啡馆里的灯已经亮了。天完全黑了下来，夜空上零零落落地散着几颗星星，发着微弱的光。没有月亮。我想，天空大约是把其余所有的星星都送给了时，装到了她的眼里吧。

时望着我，见我睁眼，便跳了起来，说：“走吧，现在已经晚上六点了。”

“六点了？我是下午一点来到不死时代的，那……五个小时了！怎么用了这么久！该死，只剩19小时了！”我懊悔极了，叫我想那么久，白白浪费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我要走了，急忙起来却发现时已付过了钱。而小女孩正一脸稀冀地望着我，活像一只想要主人奖励的宠物猫。

唉，时啊……真的舍不得拒绝她。我只好开口：“时，你想跟着我？”

时点点头，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是呀岚岚，你那架可是初代时空机，很珍贵的！历史书上说它可以坐两个人。所以，可以带我去吗？”

“不行，你还太小了。”

“我有120岁了，比你大几倍呢！”

“……好吧，那你来的时候肯定也是坐的时空机，就放在这不管了？”我只好退让一步。

“我坐的是单程公交的时空机，返程哪儿都可以买的。”

我实在无言以对了，“那你就去吧。还有，我叫于岚，别叫我岚岚。”

“好的岚岚。”

“……”

我们打开了咖啡馆的门，向夜的深处走去。

<五>永生

我们坐上了时空机，她在副驾驶上。我问她：“去哪儿？”她似乎没有听到，只是新奇地上看下摸这台“古董机”。我只好抬高了声音：“去哪儿？”

“去5700年吧，我所在的永生时代。”时说。

我奇怪：“那……遇到未来的你本人怎么办？”

时愣了一下：“哦，这个啊，不要紧的。过去的你遇见未来的你，或未来的你见到过去的你，难道不好玩吗？其实交谈也是允许的，只是无法交谈过多罢了。若交谈了过多不合时宜的话，也会被强制送回去的。当然，真的不想遇见的话，那就去另一座主城。

“主城？”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字。

“呆会儿就知道了。对了，因为位置不变，所以我们要到专门的旅行点去才行哦。”她说着指着路，绕来绕去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就是这儿了。”

我虽有点奇怪，可还是按下了按钮。一瞬间，我又置身于通道中前进着。我提速，大约每秒10年的样子，很快就到了5700年。我像上次一样，向通道壁撞去。

入目一片灰黄。

这是一片平原，一望无际，可并没有什么东西，连人影都没有。地面寸草不生，只有远处几棵小树摇摇欲坠。地面已经半沙漠化，黄土干裂。风很大，风中还带着沙子，刮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环境很不好，连蓝天都是灰白的，根本不能称之为“蓝天”。天地间都灰扑扑的，带着一股压抑的感觉，连心都沉了几分。

还异常炎热，一轮被风沙遮蔽的暗红色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远处的场景已经被气温烤到扭曲了，微微地颤抖着。穿了短袖的我感觉时光机里异常闷热，旁边的时也皱皱眉头：“天天在外面旅行，连这里的天气都忘了。”

听到这句话，我好像回想起了什么，在咖啡馆的黄昏，我思考的前一刻，她说了些什么？

哦，想起来了。

“过去真好，环境……真好啊。”她说。

……

“岚岚，岚岚！”时的叫声让我的思绪回到了现在。哦，一不小心发呆了。我于是问时：“主城在哪里啊？不会在地下吧？”我完全没有看见啊。

她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在后面。”

我急忙向时空机后望去，看见一座……黑色的钢铁城垒。

这才是未来该有的样子，我看到这个世界时的平淡一瞬间变成了震撼。我的笔无法描写出这样壮观的景象，连壮观也无法形容它。我第一次感受到文字的乏力。

在灰蓝色的背景板上，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城堡。黑色的，反射着金属的光泽，像一头怒吼着的巨兽，可以吞噬一切，更在这一方天地中显得鲜明无比。人世间其他的一切在它面前都会变得渺小、黯淡。

这才是真正的未来，连科幻作家都无法想象的未来，不死时代——算什么？

时说：“快走吧，还有十几公里的路要走呢。”

我于是踩下油门，向“主城”开去。很顺畅，因为有几道车辙，弯弯曲曲地通向“主城”，看起来这条路已被走过了无数遍，压出的深深的痕迹像指向标一般。

我边开边问：“这里的主城到底是什么啊？”

时又笑了，露出两个小酒窝：“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反正还有十几分钟，正好给你再讲讲。”

她的讲述像个故事，我听着，便入了迷。

4895年，不死时代正式结束了，世界的国家都颁布法令，不允许买卖、食用不死药。法令一出，就像在平静的水面投进一块大石头，激起了轩然大波，一时竟引发了动乱。

说到这儿，时还撇撇嘴，插进一句话：“古时候的人们真是愚蠢。”

动乱引发了战争，世界性的，这被称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大战持续了一百余年，死伤无数。直到5073年，人们才完全清醒过来，支持这法令，恢复了和平。

可是，太晚了，真的太晚了。大战动用了世界上一切先进的武器，包括核武器，这对环境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看着满目疮痍的世界，人们后悔了。可惜，已经晚了。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只有做错了之后才会后悔，却不反省一下自身。此时，世界上只剩下了不到三亿人。

灾难才刚刚开始，战争的后遗症发作了。核辐射等武器导致人类产生了一种病，并带有传染性。后来，她就已经说过了，人类不得不永生……

我回过神来，意识到时将历史给我叙述了一遍。

离主城越发近了，但越近才越能感受到它的令人震撼。离它大约还有五公里吧，但它已占据了我视野的一半。它不像人可以创造出来的，反倒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与后面的背景形成鲜明的对比，撞击着人们的眼球。

我对她说：“你还是没给我解释主城的意思啊。”

时于是继续把她的故事讲下去。

环境巨变，资源枯竭，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们是生活不下去的，于是人类建造了主城。什么是主城呢？其实就是一座巨大的房子，整座城市的人都生活在其中，并防止外界的侵害。主城是黑色的，因为它的外表铺满了太阳能电板，能把太阳能储存起来，总之很先进，也很大。

以前的城市大部分变成了主城，两座城之间相距几百公里远，通讯不多，可以说一个主城就是一个小世界，中间地带则是死气沉沉的荒野，不，是荒漠。而如今我们所在的，就是处于原杭州城遗址上的杭州主城，要是北京主城之类会更加壮观。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我从小生在杭州，长在杭州，如今，杭州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连曾经的西湖也没有了。

再一抬头，杭州主城已近在眼前。

它很高，可以说占据了大半的天空。目测有几千米高，绕一周也有几十公里吧，越靠近越感觉自身的渺小。我已驶入了它投下的阴影中，离其非常近了。

我在它前面，就像泰山前的小蚂蚁，毫无可比性。它真的很高，抬头向上几乎望不到头，并带着一股压迫性。

前面是一扇很高大的门，看着便很沉重。我驾着时空机驶到大门前，门突然变成了白色，在这片黑色的世界里显得异常突兀。仔细一看是块超大的显示屏。

一行行黑字慢慢显现：

时空机已扫描，无牌照，但不涉嫌无证驾驶，是初代时空机。

机主已扫描。车内两人，一位是永生时代公民，另一位来自2050年。

已确认，无时空逃犯，允许进入。

（下面用英文写了同样的话，这段话不像扫描验证的成果，倒像专门给我们看的）

时空逃犯？大约是犯罪之后逃逸到其他时间的人吧，我没有在意。

大门不知何时又恢复成了那肃穆的黑色。

我想，这黑色，不仅是因为太阳能电板是黑色的，还为了悼念第三次世界大战逝去的一切，包括美好的曾经吧。

<六>主城

大门无声地开了，并没有想像中“轰隆隆”的声音，而是很静。打开了一条足够让时空机穿过的通道。在时的示意下，我开了进去。

这是一条环形通道，不宽也不高，四周停满了车？(还是时空机)刚好够停两排车，中间一条路，跟我想像的大不相同。

“傻！这只是外环停车场而已，兼过渡区，你以为主城长这样子？快去停时空机，没空位就去楼上找。”时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这里还是很空的，我随便找个位置停下，便和时下了车，关门。“该去哪？”我问。

“跟我走。”时回答。

我们走到内部墙边，它自动开了个孔，走进去，时对着空气说了一声：“1楼天台。”孔又关了起来，这是个密闭的小空间，像电梯。这也的确是一部电梯时。时话音一落，我感受到它在迅速上升。

没过几秒，“叮”的一声，到了。门打开了，照进一束光。时走了出去，我也跟了出去。

“欢迎来到杭州主城。”时说。

我再次被震撼到了

刚出来，我感到一阵清凉，阳光洒在我身上，可并不热，只觉得很温暖，空气也很好，可以闻到草那独特的气息和花香。还有蓝天白云，我简直要陶醉了……

等等、清凉?阳光?蓝天?花草?!怎么可能?

我半闭着的眼睁开了，看向时：“这是怎么回事？”

她笑着说：“先看看这些吧。”说着走到天台边缘。那儿的栅栏很矮，这样的动作看得我头都有些晕，急忙跟了上去：“这样危……”还没说完就呆愣在原地。

我原以为我已看了够多壮观的场面，再见到已不会很吃惊了，可我发现我想错了。

我站在最高的地方，离地足有百余米的样子，头顶几十米便是蓝天，似乎触手可及。空间很大，是圆柱形的，周长目测与在主城外测得差不多，大极了。四周的壁上一层层伸出一个个“圆盘”，层层叠叠的，若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非昏倒不可。圆盘小的周长几十米，大的七八百米，甚至几千米都有的，上面有一些小点点儿，那是人。圆盘上是各种活动场所，而且都有人。

柱壁上种满了绿植，是从壁洞中长出来的，但若不细看像是直接从壁上长出一样，显得整个主城生机勃勃，个个红红绿绿，好看极了。

虽然圆盘很多，但还是在中央空出了大块的空间。最中间悬浮着一个小太阳！没错，就是小太阳。它周围几千米的空间都不允许人进，于是外面包裹了一层网状物体，网内不能进去，网外可以安全的玩。而阳光，正是从这里照射出去的……

再者是人！人们在天空中飞着，对，就是飞！人们在天空中玩耍，还有从一端飞到另一端的。他们的背上都背着包，上面竖起哆啦A梦般的螺旋桨，他们就靠这个飞行。

我看向时，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主城高5千米，分为10层。这是第一层顶部。蓝天其实是第二层的底，不过是将从过去拍摄的影像投放到上面罢了。而人造太阳，原理说了你也听不懂，每层一个，扮演太阳的角色。而会飞的人么，也就是穿了飞行装具而已。”时说。

她说的很随便，好像不用在意似的，可她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大的震撼！

“那天气怎么解释？总不可能开了中央空调吧？”

“没有啦。那是生态循环系统，主城和外面可以分成两个世界来看待。单独的生态循环呢！完全不需要外部的支持，你说怎么样？”时回答。

“很好。”

“还有呢，你仔细看下地面。”

地面？我望了下去。有什么问题吗？看了两分钟，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那是……大厦的顶层？”那地面，明明是用一个巨大的方块拼成的，不细看还看不出来！

“是啊，你才反应过来？大厦有300多米高，挨得很紧，只留中间的小巷子在一楼底部穿梭。而各幢大厦，都是有“桥”连接起来的。想去哪儿都行，简直是个迷宫，不熟悉的人不看地图准会晕头转向。大厦里主要是工作区、居住区、工厂，商业活动大部分是在“盘”里进行的，上部分其实就是休闲区和商业区。”说着，她给了我一个包，“背上，扣紧，我们要下去了。”

我顺从了，但还是有点怕。

“不要紧的，我和你一起。”时说。她握紧了我的手，拉着我一跃而下，我没有挣扎。再睁眼时，我已经浮在空中了。时朝我笑笑：“就说不会怎么样的。”

我笨拙地操纵着飞行器下降，终于落到了地上，不，是楼顶。我走到楼顶的边缘向下看，很黑，像一个无底的深渊。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时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这些巷子啊，都很有名的。里面没有灯。因为在下面走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阳光照不到巷底，若有人行走，不用手电（这东西还存在）什么也看不见，即使照了，也只能照亮一段路，谁知道前面到底是要拐弯，还是要直行呢？当抬头看时，只能望见白色的一条线，那便是遥远的天。周围的墙壁似乎有无限高，把你困在里面，喘不过气来。在那里，你会想很多。”

我没有说话。

阳光照不到巷底。

阳光照不到巷底---

未来也是啊。我们拥有了时空机，就像拿着手电的人走在巷内，即使可以照亮一部分的路，可还照不到前方真正是怎样的，终究不知会发生些什么，终究会迷途。人类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掌控了全部。

……阳光照不到巷底……

当我再次恢复了意识，又是黄昏了。这是我在未来看到了第几个黄昏来着？对，第二个。

人造太阳已变得很黯淡了，但还是亮着，发出橙色的光，但已感受不到温暖了。时说，到了夜晚，人造太阳便会发生冷光，模拟月亮的出现，“蓝天”也会变成闪耀的群星，一闪一闪的，很漂亮，美极了。

又坐了一会儿，我站了起来，差点儿摔倒。时扶了我一下：“坐得太久了，慢点儿吧。”

“我们呆了多久了？”

“……我看一下。哦，怎么六小时了？这么久吗？还有，我说的是从时间通道出来到现在的时间，也就是我们在5700年待的时间。”她回答。

“我们快走吧，只有13个小时了。”我毫不留恋地准备离开。

“好的。”她也毫不留恋，扒下“背包”走到壁边。壁又开了个孔，时把它扔了进去。然后拉着我到了另一边，搭乘电梯。我走之前又看了“深渊”一眼，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走过那个小巷……

<七>轮回

十分钟之后，我又进入通道。看了一眼屏幕，上面写着剩13小时。

我慢慢向前开去，问道：“为什么通道里面只有我一架时空机呢？”

“这个啊，你在当时，也就是2050年时，只有你一个人穿越啊……反正什么原理你们自己去探索吧。”她说,“不过你想去哪儿呢？”

“去看人类的最后一个黄昏。”我望向前方无尽的通道，说道 。

“好啊，我陪你。”时说。她看着前方，眼里不仅有星海，还映出了千百年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时说：“速度放慢一点。”我顺从了，五彩斑斓的四壁立即变成了一幅幅流动着的画面。我又放慢了速度，便看得更清了。

忽然，旁边的画面一灰，似乎镜头前蒙了一层布。时说：“就是这儿！”

我急忙返回了一部分，进入

这次，是一个早晨。但天空黑沉沉的布满乌云，似乎沉沉的压在心上。

环境没变，仍旧是主城，但更加高大了，也更先进了。

荒野也更荒了，已经成为了沙漠，却并不是无人烟，而是站满了人，还有源源不断的小黑点从主城冒出来，那也是人。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讶极了。

本以为没有人回答我的，但我却听到了一个声音，是男的，听起来很年轻，看看也很年轻。

“时空旅行者么？记录毁灭的吗？好啊，那我给你讲吧。”

“现在是几几年？”我问。

他回答：“6803年。还有，你可以叫我宇。”

宇说，今天地球就要毁灭了。不，应该说是人类要毁灭了。三天前，人类经过观测，发现了一块陨石向地球撞击而来，今天下午7：23分左右，它便会撞击到地球。这块陨石很大，曾经是太阳轨道上的一块碎石，本与地球毫不相关的，却不知为何偏离了轨道，直向地球冲来！通过计算机反复验算，撞击到的概率为100%！用时空机看了下，也确实是如此。

陨石很大，比月球还大，若是撞到地球，倒是不会让地球四分五裂之类的。而是会慢慢地和地球融为一体，成为一个更大的球体。中途，月球也有几率被“新地球”的引力拉向“新地球”再开始一轮新的融合，过程不知要多久。

融合之后，“新地球”本身会像地球形成之初那样，表面全是液体。不知过多久（至少也要几十亿年吧）才会冷却下来。大气层、水源什么的到底有没有还不知道，总之几率很小。

要是真有了这些，能不能进化出生物又是另一个概念了，就算进化出来了，那还是人类吗？人类文明必将消失殆尽。于是政府尽快制订了一个计划：返回过去，回到史前时代。

当今，全世界约有九亿人，为什么增长这么缓慢呢？主要是死亡率较低，生育率也较低。这个不扯了。虽说如此，还是走不完。

为什么？主要因为时空机太贵，拥有者少，一般人只乘公交时空机，也不常用。还有在地球上资源早已枯竭，能量也很贵，全世界不到2万辆。

2万辆，9亿人。

而且，你不可能现在运一批人回去，又回到10分钟前运一批人，这是不成立的，自然法则不允许。你可以改变未来，但是不能违反基本法则。你可以回到过去改变未来，但不能这样。

三亿人，不能再多了。运到时空机报废，或陨石落下，也只有三亿人。

不能再多了。

三分之一的人可以活下来，剩下的人，必死无疑。

没有时间分配名额，没有时间抽签，马上开始运输。

听完了，时什么也没说，我也什么都没有说。

良久，我问：“难道不能移民到其他星球上去吗？三天，避天陨石的伤害，还是来得及，难道不行吗？”

“但是……飞船上没有生态循环系统啊。从发明时空机以来,科研人员便将重心转移到时空机上,没有深入研究宇宙问题了，导致飞船不是特别先进，速度不快，不具备生态循环系统。生存不下去的。”宇回答：“再说飞船也没几艘……”

“那就不能到未来吗?”

这次宇没有说，时便替他回答了：“航速问题。”

“对，航速问题。在通道中航行也需要时间，以旅行者为参照系来说。飞船速度越高，想提速便越难，目前的最高速度为30年/S,若是想去几十亿年后(或许还不止)你先想想要花多久时间?再说能量,虽说在时间通道内运行几乎不用花费能量,它主要用在穿越通道壁上了，但跨越这么久的时间所需能量还是不少的。再说了，那个未来能不能居住还是个问题，得不偿失。”

我看了下时光机前的表盘，汽油还有不少，能量……不多了。还有另一种材料用来维持在未来的日常消耗。还剩12h50min。

“还有，我们找到的文献。”宇说。

“文献？”

“是啊。你们那时候不是发现古代有很多文明，十分先进吗？我们从某种途径拿到了文献，并译解了出来。他们是上一轮回到过去的人。怎么说呢？其实我们陷入了一个轮回，上一批的人穿越了回了史前，是因为躲不过陨石。他们留下了文献告诫我们，一定要在那之前想出躲避的方法。如果实在不行，可以回到史前。结果一代又一代的人都没懂，直到最后才明白过来，可已经晚了。每次都是如此。”

“就这样，我们陷入了一个怪圈。很悲惨，不是吗？一个个过去的人都期望生活在未来，但他们却只看见了未来的美好，不知道我们知道得越多，承担得就越多，责任也就越大。我们是我们祖先的后代，也是我们祖先的祖先，同时也是我们后代的祖先，我们后代的后代……这样一轮又一轮，我们甚至快忘记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了……”

宇抬头望望天，眼里流露出了悲哀，比天上的乌云还浓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忽然一笑：“不过，你们是不会这样的，回去报告一下，发展航空事业，便不会有这样的灾难。”

“但是，若我改变了未来，你们不就不复存在，那我们也不在了吗？”

“不会的。”宇说，“历史是不变的，我们要回到史前是历史定好的，或许我们本该这样无限轮回地生存下去吧。我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只能期望后人能看懂我们留下的信息吧。记住，以我们为戒。”

时若有所思：“怪不得地球上只有人类文明一家独大啊……史前时代，关于历史我们都不注重，所以也不去探索，懂了，懂了。”

<八>逃亡

还在早晨，但天更昏暗了。大风刮着，人群安静地等待下一批时空机，任凭沙子糊到脸上、嘴里，静得可怕。

忽然，一架时空机出现在了空地上。

人群一瞬间沸腾了，全部涌到它边上，争着抢着要上去，黑压压的一片，令我联想到了昆虫，密密麻麻地蠕动着。人群覆盖上去，连时空机都快看不见了。

我看见有人上去了，却又被后面的人拉了下来，滚到了地上。疯狂的人们不管不顾，很快淹没了他，有的人一上去是扒着车里的东西，死也不肯松手，生怕被拉下去，我似乎听到有人苦苦哀求着，让自己的孩子上车去，那个被布包裹着的小小婴儿很快就被一双手带上了车，他却不知自己的幸运，哇哇啼哭……

世间百态都在这儿了。

很快时空机满了，发出了满载的“嘀嘀”声。车门关上将无数双手拦在门外，过了一秒钟，它便不见了。紧贴着它的人便一个踉跄倒在空地上。有的人眼里流露出了绝望，有的人却满足了。也许满足的人是因为自己的孩子进了时空机吧？

然后，人们又静默了，等待着时空机的下一次到来。等待时间很短暂，却又像无限长。

风送来了远处的喊叫声，那儿也来了一架时空机……

宇坐了下来，靠在我们的时空机旁边，叹道：“还好……”

“还好？”我疑惑极了。

“据说有城市发生了恶性事件，有一群人集体去毁坏时空机，扬言说反正自己无法逃走。与其让别人生存下来，还不如大家一起等死，更不可思议的是还有一群人支持。要知道，一架时空机可关乎着几万人的生存与否!”

“……”我不说话，沉默了。

我旁观了很我，才感受到一股目光投射在我身上。转头一看，是宇，他的眼里带着恳求，还包含着很多其他的情绪，让我的心莫名一沉。

时显然也察觉到了，并且读出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让我们带你走？”

我摇摇头：“能量不够了，只能再穿越3次。先不说功率问题，我回到史前时代，再去5700年把时送回，最后回到2050年，次数就用完了。而且，座位限坐2人。”

宇笑了，笑得很淡然：“功率不够，可以调。”

时说：“显然不行，说了限坐2人。”

宇看了看我们的时空机：“初代的时空机吧？限载是重量，而不是人数。我看了下，还可以坐2个6岁左右的儿童，才到达重量上限。他们可以坐你腿上。”

我惊讶极了：“那……那你呢？”

他又笑了，“我啊？留下来。我不走，我是6亿个人中的一个，而不是三分之一的幸运儿。”

“为什么？”

“为什么？”宇的话里带着坚毅，“有走，就要有留啊！像我一样的人有很多呢，我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我看向他的眼神里带上了敬佩。扪心自问，若是我在这个处境里，我会做出宇这样的选择吗？不，不会的，我做不到。为人类献身多么伟大的词语，又多么遥远啊？我似乎从宇身上看到了某种精神。

他瘦弱的身躯在我看来也挺拔起来了，而且很高大。像他这样的人，都是英雄！他们可能会泯灭在时间的长河中，被世人所忘记。可不管怎样，时间都抹不去他们身上的伟大印记！

……

天上的乌云散去了些许，太阳在云后半遮半掩的，将霞光洒向大地。

宇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说道：“我去找孩子。”便迈开大步走了，光芒笼罩着他，使他看着若隐若现。终于到了远处，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周围的喧闹于我已如浮云了。我看向时：“我说过的，我要看人类的最后一个黄昏。”

她也看向我，重复了她说过的那句话：“我陪你。”

……

宇找来的两个孩子很乖巧，乖巧的不像六岁的孩子。好吧，他们确实不是6岁的孩子，其实已经十几岁了，因为永生而生长较慢而已。虽说十几岁，但懂得还不多。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很可爱。

女孩叫什么我已忘了，只记得她眨着大眼睛，问我：“我们要去哪儿呀？”

我回答：“去很久很久以前。”

“那妈妈呢？爸爸呢？他们不去吗？”

“他们要留下。”

“为什么呢？”

我感觉鼻子一酸，转过了头去。宇连忙去安慰那两个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的孩子。

我一直坐着，看着时空机来了又去，由空的变成满的，再变成空的，人也在慢慢减少。我坐了很久。

<九>黄昏

天气倒是越来越好，太阳出来了，大地上一片光明，但人们可不感谢它。

下午5点左右，宇和我们告别了。

宇说：“7点23分，记住，在那之前离开，别想留着看陨石。我要回主城了，回那儿等死。保重”他挥挥手，又露出一个笑容，很阳光，像温暖的太阳，我想。

我没说什么，也只朝他挥挥手。

宇转身走了，走向主城。他的前面，是西落的太阳。

我们都明白，这一别，但是永别。

我转头看日落。太阳已接近了地平线，很红，红得像血，但并不耀眼，也没有将天空染红，却只是将余光照射到大地上，连沙子都闪烁着红光。这一面的天空是湛蓝的，另一半的天空是灰黑的，黑暗已经逼近了。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血红色的残阳。

这是人类的落日……

……

又过了一会儿，我才说“该走了，上去吧。”

一行四人坐在座位上，就等着我发动时空机了。

我再次抬头，看向了湛蓝的天空。平静极了，甚至有点不正常。没有看见陨石。

我知道看不见的。只有7点23分的时候才可以看见。陨石不会发光，只有在穿过大气层时燃烧，才会变得可见，而且会很亮。

那时，它会是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

这个场面一定会很壮观，可惜只有那地球上的最后六亿人才看得见，这也将会是他们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

我又看看不远处，时空机还在忙碌着运送最后几批人们，落日同样为他们打上了一层余辉。

这是人类最后的落日……

我收回了目光，按下了按钮。

一下子，我们又身处于流光溢彩的通道中。

<十>尾声

我们将孩子们送回了史前时代，在那时，人们已在原始森林中忙碌了。我们没有久留，很快便走了。（时帮我调了下功率）

紧接着，我们又来到了5700年。

时下了车，甜甜地对我笑了笑，说：“再见了，岚岚。”

我也说：“再见。”

明明不可能再见的。

奇怪，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说的，临走前却说不出口了。她转身，我也驾驶着时空机在那一瞬间离开了。

这是我第一次和她告别。

当然……

也是最后一次。

最后我回到了2050年，我出发后十分钟。

科学家们显然没料到我回来得这么快，但还是一拥而上，问我各种问题。我只说了声“摄像机”，便甩开他们独自走了。

——《于岚回忆录》第一章完

<后记>

第一章写完了，但总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我看向窗外的夕阳。记得在第一章中，我看了好多次夕阳……

我想起一句话：

阳光照不到巷底。

在最后的最后，我只想写几句话，它们可能很适合做第一章的结尾吧：

不要试着改变过去，因为过去是既定的。

也不要试着改变未来，因为当你看到未来时，你已经在改变它了。

不管你怎么做，命运的齿轮总会把你推到你该走的线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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