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是一条鱼

假如我是一条鱼

  “捕鱼啦！捕鱼啦！”床边闹钟响起，睡梦中的我被这铃声惊起。手一伸按停闹钟，起身坐起，外面却华灯初上。

  我熟练地穿好胶皮鞋，套上一件大衣，拎起门边的水桶和渔具大步走出门去。深夜的紫黑天空中，星点月光点在地上。看来今天没有人看守水库了。望着不远处一片漆黑的大水库心里暗暗想着。没错，我是一个鱼贩，但并不是那种出海捕鱼的，而是夜晚来到水库偷钓的非法贩鱼人。

  在河边搭好照明灯，手一甩，鱼线带着浮标呼啸着向那片黑水冲去。那里的鱼大多肥硕，重要的是，那儿的鱼还很蠢。嘿嘿，想到这里心中不禁狂喜。果然，不久后一条鱼便顺钩而起了，随之泛着白沫的浪涛翻滚起来久久不能平息。我抄起身旁的一块木板向它头部狠狠一敲，当然，只是想让它稍微安静一会罢了。同样的手法让我没一会儿就收获了满满当当一桶的鱼。哈哈！最后钓一条收工。

  我再一甩钩，不出三息，鱼就咬钩了，我嘴角渐渐弯起。这鱼力气倒挺大，一时我竟不能将其拉出水面，我双手使出全力，才终于把它拉升水面，它直直的掉落在河滩上。它的样子好奇怪啊，背上竟有数根尖刺，我带上手套上前去，两手向它抓去，它突然翻身，背上的刺生生穿透了我的手套插进了我的手掌中，我猛然缩手，但双腿已瘫软，随之向后倒去……

  “哇！”我大叫一声，但面前却是升起了一个泡泡，而不是我的声音，我慌忙用手去探我的嘴唇，但只是让我的视线换了一边。我往身下一看，那里有几条鱼，我顿时心中一惊，难道我在水下？但为什么我碰不到我自己了？下面的鱼看了我一眼竟摆出了一副嫌弃的样子游走了，我正想伸手去抓，但它们身下的那面镜子，那面镜子中只有一条鱼，没有我。这条鱼不知所措地摆动着自己的头，那样子简直傻到家了。等等，它的动作，我向左一看，那条鱼也随之做了同样的动作！向左，向左，向右，再向左。天哪！难，难道，我变成了一条鱼？!

  那一定是假的，我不顾一切地冲出水面，大口的呼吸空气，但我竟愈感难受，匆忙回到水中才好了一些。我竟然真的，成了一条鱼。我控制着自己不太协调的身体漫无目的地游来游去，此时可能只有尾鳍激起的小水花才能激起我的一丝兴趣。啪嗒！啪嗒！水花此起彼伏，宛若一支初学者组成的打击乐队的演奏声。啪嗒！啪嗒！嘭！我吃了一惊，这是捕鱼网入水的声音！我想逃离，但还是无用功，我被拽上陆地，被丢进了一个破旧的水桶，身下一股血腥味夹杂着呻吟声一下一下冲击着我的脑海。我往身下一看，那是数条头破血流的鱼，我不由生出一股恐惧，奋力挣扎着，想要跳出这个人间炼狱，那人似乎听到我的挣扎，只见他提着一块木板，将我抓出，他手上的木板在我眼中迅速放大……

  “啊！”我猛然坐起，这次有声音了！我赶忙用手去摸我的嘴唇，指尖传来的清晰的质感告诉我，我是个人，不是条鱼。扶着隐隐作痛的头站起，回想刚刚的一切，还好是个梦。不过今天的收获也算不错！我提起桶刚迈出一步，不知为何，脚步如同灌了铅一般寸步难行，我感觉我不想带他们走了。

  “唉。”轻叹一声，转身将桐中的鱼全数倒回水库。再回头往家走，心中好似放下了千斤巨石，一阵轻松，悻悻一笑，提着满盛鱼味的空桶没在了草丛中。

  身后突然生出一些水声，我回头看去，那水面上不知何时产生了一圈圈美丽的波纹，在初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