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组 一条河的隐秘】我曾是一条河 姚源
我曾是一条河
我曾经是一条河。
亦或者说,我曾经是个人。
我有着美满的家庭:一双可爱的儿女,一个贤惠的妻子,还算富足的生活。然而这一切,都在那一刻颠覆了……
七月兰秋的正午,树影斑驳陆离,微微摇摆着的淡灰色的影在我眼前,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那树好似都精疲力尽的,无力地垂头丧气地瞥着我。我被注视的心烦,随手揉了团雪白的餐巾纸扔进了身旁无辜的河中,看着它在水中展开、泡大、下沉直至与碧波融为一体,我惬意地把双手枕在脑后,微眯起眼睛大跨步向前走去。
我没有任何的愧疚,这只是一条河而已,即使她养育了整个小村的人;即使她陪伴了我的绿鬓朱颜;即使她承载我童年所有的的嬉戏;即使我分享我所有的悲欢离合予她,即使......
在那团餐巾纸彻底沉入河中的一瞬,我似见南烟悄至风雨欲来,一声浅淡的叹息传来,我沉湎于一片柔软之中,待回神,才惊觉我已经变成了那条河。我害怕的撩动着,最后还是无力的接受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以一条河的视角注视着这个世界。我身边的柳树偶尔飘散一朵小花赠予我,痒痒的柔柔的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荡起水上的一片涟漪。
“唔,似乎还不错呢。”我没心没肺的想着。
仰望碧空,每天的云都是不一样的面孔,喏,今早的云是绵软清透的,突兀地嵌在碧空之下,慢慢的和那片幽蓝的天融合,成了牛乳一样的颜色,仔细望去,好像还能瞧见垂下来的云絮…... 太美了,我赞叹的同时还不忘唤醒水底的灰色小鲫鱼,于是他们聚在一起拼命把头往上拱,渴望一睹云彩的姿态。
夜深了,我望见:浓重的露水清丽;橙黄的月桂清辉;灰黑的沉云辗转;阴森的树影震颤。和谐而又美好未有一丝突兀,一种想法涌上心头:若有谁胆敢破坏这一切,我定让他付出代价!
晨至,又是浮岚涌动,绿黛飘摇。
欣赏间,有什么东西朝我砸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强袭搞得不知所措,呆愣着直到厚重的油腻蔓延至我全身,灰鱼们惊叫着四散逃开,却敌不过油的扩散速度,它们中的一些扑棱着想甩开这烦人的油腻,最终还是软绵绵的露出了雪白的肚皮。我颤抖的回神,才发现那入侵者只是一包吃剩的油腻腻的该死的早餐,却无情的毁掉了我的朋友们,我愤懑着咆哮着却只换来了水波微弱的呻吟,我无力的收声,身边的水草已经裹满了油渍,它早已不能呼吸了,苟延残喘的安慰的看着我,好像在让我不要难过。我知道,第二天它就会变成一根没有生机的烂草。
我艰难的忍受着作呕的臭味,我好像回到了那个头晕目眩的正午,恍惚间,像是看见了女子露莲攒眉,云髻如蝉,我知道,她就是那条河,她轻叹一声,愁目凄切,慢慢的走入了迷雾之中。
我变回了人,我可以去拥抱我日思夜想的妻儿,但我却突然有一种悲哀之感,望着油腻漂浮纸巾漫天的河,我羞愧的低头。突然,河微微的颤栗着,我明显的感受到了它的害怕与不安,又有人变成河了呢,我想着。
幽幽的站立直至暮色,那河流作的女子垂眸沉思,好像在问着:下一个变成河的人会是谁呢?
姓名:姚源
学校:海盐高级中学 班级:高二(14)班
指导老师:陈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