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请别止阿房

凤凰请别止阿房

浙江省东阳中学 高二（12）班 吴思雨

我是在一阵歌声中醒来的——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作为一个现代人，我在看了那么多古书后，终于不辱使命地穿越了。

我从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变成了鲜卑贵族尉迟燕的小侍女。

那一年，燕国的凤凰儿，五岁。

燕小姐总是跟我说“我们的凤凰儿啊，将来肯定能带领燕国开疆拓土的！”

在这个时代只有我知道，距离“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还有五年。

接下来的几年，跟在燕小姐身边，我有幸见识了一下这惊艳千古的容颜，也目睹了他日日夜夜地苦练功夫，兵书、刀剑、拳脚、骑射，遥想着将来长大了，可以为燕国……

但老天不愿。

公元370年，燕国灭，苻坚逼慕容俊献子入宫。

堂堂燕国的中山王、大司马，怎能做妇人姿？

怎奈何国被灭，子被辱？

听说，未央宫内红烛暖，秦王满眼温柔献酒，慕容冲却满心凄凉。

燕国灭，昔日贵族被打成平民，家财散尽。尉迟家的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我，毕竟作为穿越过去的人，我没家可回，只能跟在燕小姐身边。

过了两年尉迟燕和慕容冲儿时的玩伴宇文啸成了亲。

那时，民间都在传唱着一首歌“凤凰凤凰止阿房，何不高飞还故乡……”

凤凰儿也想回，可他回得去吗？

那一年，慕容冲十四岁，小小少年开始变声，他原本清亮的嗓子一去不返，苻坚很是扫兴，终于放慕容冲出宫，封为平阳太守。

一切的改变，都是从宇文啸离家的那天开始的。

凭借着现代人的记忆，我明白，这次宇文啸是有去无回，他会被慕容冲误杀。

我曾试过和燕小姐商量，但无论我怎么哀求，她都是说“别担心，凤凰儿不会的，阿啸可是凤凰儿那时候最好的朋友。”

宇文啸还是去了，并在一个雨夜被慕容冲误杀。

燕小姐似乎一夜间就老了十岁，但她却仍是含泪笑着说“凤凰儿长大了，不用阿啸保护了……”

“夫人，请节哀。”此时此刻，言语的力量似乎单薄到了极点。

尉迟燕怔怔地看了我一眼，絮絮叨叨地说着“其实吧，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一副置之度外的神情，好像什么事都和你无关……”

“夫人，我……”

尉迟燕只是虚弱地摆了摆手，接着说“你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我有时候在想，你或许是天神派来解救我们鲜卑族的，所以不论何时我都一直把你带在身边，前段时间阿啸去找凤凰儿的时候，你不是也跑来跟我说别让阿啸去吗？就算你知道将来发生什么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什么都无法改变？”

无法改变吗？

我沉默了。

也对，我知道的是既定的历史，我所能做的，似乎只是稍稍延迟一个人的死亡，该死掉的还是死掉了，凤凰请别只阿房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带着未来的技术和记忆又如何，不论我们这些须弥芥子如何努力，我终是无法改变凤凰止阿房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