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组第四题】一条河的静谧(王书宜)
一条河的静谧
“还在忙吗,博士?”
“哦,是你呀。”
“我觉得,您应该休息一会儿了。那些报告不会消失的。”
“但是人类会消失。人类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知道。但是……呃,我们还有一点希望不是吗?起码……起码还有好几艘‘仓鼠球’在地球上准备着,我们还有最后的希望。”
“那不是‘希望’……不过是人类的美梦。”
“博士,不用妄自菲薄。那是全人类的结晶,包含了各个国家最先进高端的科技。每一艘‘仓鼠球’都可以承载十万人左右,而这十万人,都是每个国家经过层层筛选挑选出来的各行精英……”
“不够。”
“啊?”
“完全不够,这么一点点‘希望’,迎接人类的只有‘虚无’。”
“……”
“……船长,这些报告是那些研究员发来的。”
“谁?那些在前方探路的研究员吗?”
“嗯。”
“……我、我还以为,他们已经……”
“他们都是我最骄傲的队员。只不过,接下来的发展,没有一个人期待……”
“报告上说了什么?”
“还记得那条宇宙信息吗?就是巴西收到那条。”
“记得。怎么了?人们不是已经按照信息所说的躲到海底了吗?”
“问题不在这儿。他们说,他们发现了一种规律,而那条信息,就是‘规律’的一部分。”
“……”
“这条规律就像一条静静流淌着的河,就那样简单明了的存在着,就那样默默走向它的终点,就那样孑然站在灰色的世界里。”
“……呃……”
“船长,也许我们的旅途注定是愚蠢,可笑并且绝望的。人类耗尽一切,去验证一个早已被世人认可的‘铁律’是错误的,人类高傲自大,目空一切,自认为可以通过努力改变局面,到头来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博士,哪里出了错误吗?”
“……继续航行吧,船长。这也是注定的结局。”
“博士,这关系的全人类的命运,请您讲清楚一些!”
“我的耳鸣又开始了……”
“博士!”
“……那条信号,和‘我们’的旅途都是一种规律,早已注定。船长。”
“嗯。”
“人类受‘人’指引。我们正在前往世界的尽……又是耳鸣!”
“博士,也许您真的需要休息了,让我来处理报告吧。”
“听我说完!船长先生!”
“……请吧。”
“这一切像是一场游戏。每一步路都在同样的路上,在我们之前,早已有先驱踏上这条道路。也许我们只能走下去了……船长,人类痛苦的原因是‘好奇心’和‘追求’。但我们无法回头,我们的肩上扛着巨大的期望,所有人都会得到一个悲惨的结局。”
“为什么已经注定了呢?”
“因为‘指引’……也许我得歇会儿了……”
““我们的结局注定是悲惨的’,为什么?”
“因为‘神明’——暂且称作“神明”。”
“呃……我们应该唯物一些。”
“不是这个意思。现在人们已经确定有高级文明的存在了,那么不放设想一下,高级文明之外是否会有更加极端的文明存在,‘他们’是否掌握着人类的命运,人类又是否于‘他们’有关……”
“……”
“宇宙浩瀚无垠,比人类高级的文明都无法逃脱覆灭的命运,为什么人类却可以通过不高明的办法存活下来呢?”
“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人类是不会放弃的,不管是什么困难。”
“……绝对的理性是人类无法想象的。相比之下,感性反而成了缺点。”
“……”
“船长,所有人都已经很努力了,但是……结局不会有所改变的。”
“……”
“人类只是规律的一部分,‘神明’为了这个规律,创造了人类,让人类充当引火的‘木屑’。现在,人类的作用已经完成了,于是‘神明’不再需要人类,人类的结局只有消失——这就是那份报告的内容。”
“……”
“以前的人把‘神明’叫做‘上帝’‘佛祖’或者其他的什么,但现在,‘神明’就是那些人类无法触碰的高级文明。”
“不,不应该这样。人类只是想要存活下去,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后代。”
“你还是没有了解……算了,这也是正常的反应,不会有人喜欢这个结局的——除了那些不能登上‘仓鼠球’的人。”
“人类的结局,只能是覆灭吗?”
“……嗯。”
“……”
“ 队员们也累了。所有人都需要休息。”
“人类……只是‘木屑’……”
“……”
“我们无力改变……博士……”
“船长,你做的很好了,这不是任何人的问题。队员们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明天的早餐有涂满番茄酱的三明治。”
“是啊。”
“我讨厌番茄酱。”
“……”
“我想回到地球上,去看日出。”
“但是太阳不像以前那样了……暗了好多。又暗又冷,当时还把卫星都给炸下来了。”
“我知道,但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永远都是这样……恒星也会坠落。阳光也会变得寒冷,我们也已经很累了,去休息吧。”
“……”
“如果说那条规律是一条河,那么人类的文明,只是一个积满混浊雨水的水洼——覆灭是注定的,这个结局也是。”
“……”
“但是……”
“什么,博士?”
“我想去见一见‘神明’——请为我配备一艘太空舱,我要追上研究员们,和他们一起研究这条规律。”
“你这家伙总是这样……”
“我要去看看河流的尽头与源头。”
“走吧。”
作者姓名:王书宜
学校:浙江省东阳市第二高级中学
年级:高二
班级:9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