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组 4）染河 张宇晴

                                             染河

有一声快乐微笑着离开，用沉寂丈量着河的长度，那回忆的诗篇就流淌在河水里，生生不息，明明灭灭，而经过的河水，都被染上悲凉的底色。

在山与古的尽头源出一条河，经过那伴日而行的村，没有秦淮河的绝世风流，没有西湖水的明艳靓丽，清秀的如一首浅薄的曲，就那么环在人们的日子里。九终日便围着这一条河长大，出落成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妈妈，你说河里会有恶龙吗？”“傻孩子，这条河啊，只会给人带来快乐，里面住的肯定是一位仙子。”温婉的女人在河边漂洗着衣物，软软地开口。河水只是静静的流着，河水承载了很多的悲喜，说不出一句话……

春天的时候，带来了一个叫做木的小男孩。听说是远方亲戚不要送来的，谁也不关心，村人都单纯地对他好，小小的男孩对谁都淡淡的，经常躲到河的小角落里，用那颜料涂抹着一片又一片的空白。九也喜欢画画，可她从来不知道还有那么多好看的颜色，便天天去和木一起玩，久而久之，两个人就成了最好的朋友。“小木哥哥，我妈说水里住了一位仙子呢，能给我们带来快乐的，你能把她画出来吗？”木点点头，落笔，却是小女孩的笑靥。可能在木的心里，九就是给他带来快乐的仙子吧。

夏天的绿叶繁茂就在日子的清浅中降临了，夜里突如其来的暴雨，让九想起来木的画还放在那里等着晾干呢，又不忍心吵醒熟睡中的妈妈，就那么悄悄地出门了。九看到了河边吹倒的画架，急匆匆地跑过去捡起画，可河边的石头太滑了，九又满心满眼都是那浸开的画，就那么抱着画跌入了河中仙子的怀抱，悄无声息，月光惨淡……第二天一早，亦如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迦西莫多，不仅失去了心爱的姑娘，也失去了心爱的钟楼；木失去了钟意的画，失去了可爱的玩伴。村里有着小女孩母亲凄厉的哭喊，有着村民急切的寻找，木都只是坐在河边，抱着自己一大堆的颜料。后来，谁也没找到小女孩，那静静地流着的河里也没有，村人都说：“大抵是跑去别处了吧，肯定会回来的”只有河水知道，这回来遥遥无期，可她承载了太多的悲喜，说不出一句话。

声音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减少，深切的悲痛让谁也记不起还有一个小男孩。木看着河水被晚霞一点点染红，突然孤寂地笑了，走到河边，把颜料一股脑的扔进了河里，“我帮你染个色吧！”颜料马上将河水染出了五颜六色的绚丽，水流欢快地奔向前方，也欢快地吞噬了一点一点的色彩。可河水知道，颜料不能帮自己染色，染色的只有小男孩那化不去的悲痛。

朝去暮来，人们都渐渐的淡忘了在夏日里这样的一个插曲，依旧在河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旧一代一代歌颂着这条河的好，木什么都不说，用着炭笔画着画，有人也会跑来问他怎么不用颜料了，花花绿绿地才好看，他都默不作声，只有心里知道：他的河消失了，用什么都一样。河里哪里有仙子，一湾湾薄情的水在流淌罢了。

“哥哥，我妈妈说河里住了一位神仙姐姐，会保佑我们都快乐的，你怎么天天这么沉闷，多笑笑不好吗？”有一位小姑娘天真地问着。木摸摸她的头，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是啊，大人都这么说，这河啊，会给人带来好运的。”眼里却一片悲凉：大人都这么说，可能是自己想错了吧，九不是水里的仙子，自己到底是在被谁祝福？

那河水静静流淌，不能回答他，河被木和九染上了太多的悲凉，就那么流着，咀嚼着悲凉，又给人带去快乐……

张宇晴，东阳二中，高二13班 黄娣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