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组 3】 天使不再笑 徐海亚
天使不再笑
浙江省东阳市东阳第二高级中学
高二四班 徐海亚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使缓缓走了出来。他斜倚在座,瞌着眼,嘴角微弯,雨滴在他脸上滑落。
时间的漩涡一转又一转,当硕大表盘的指针滑到十二时,所有雨滴停止了下落,犹如一个守时的敲钟人,又像无情的仙子,半刻都不依恋这个世界。天使张开星辰般浩瀚的眸子,他嘴角的笑慢慢凝绝,最后化为冰冷。
这么久,他早已习惯。
他走在这个令人窒息的世界,这里没有令他欢喜的东西。曾经他肆意奔跑的花海变成了幢幢楼房,各种飞虫鸟兽躺在台上任人挑选。到处是戴上眼镜却笑得不能自已的低头族,脚踩飞行器高空飞行的有钱人。高楼大厦随处可见,却再不能闻见柔柔的雨后土香。
他记得他出生时,群鸟口中衔物装饰他身,玉腰奴予他花朵,飞虫鸟兽都欢笑不止。回想起这些,他苍白的嘴角不经溢出甜蜜的笑意。
一阵花香将他拖回现实。
马路两旁花朵摇曳着她们的风情多媚,从任意一面走去都可闻到淡雅的气味,花坛周围布置了散装置,可以把提取出的花朵香味散发出来,并且观察周围群众的反应从而对花朵进行相应的调整。
花底下的土壤变成了人工培植的营养液,且配备了保护和提取装备,遇到不利天气会根据需要给与花朵不同的保护,从而使花朵长期不凋;在花朵正值豆蔻年华之时,它们会把花朵提炼成香水,通过自动售货机卖给顾客。
红绿灯早已换成威严十足的机械警察。红绿灯的颜色问题对部分色盲人群造成了极大的不便,因此采用机械警察来控制交通。长长的机械臂未抬起代表禁止通过;当它根据路况情况调整禁行时间,准备通行时,它会给予屏幕提醒。但若有车不遵守,它便会吊销违规车车主的执照,且车主需要被进行严酷的交通教育后才能被释放,执照也需重考。
马路更是换了个新发型,长、直、平。路上装饰各异的车已见怪不怪,反而成为人们炫耀比较的乐事之一。
人人头上有着他们自己特别的标签:“夜喵喵”“气质美女很抢手”“我是醋味的”。
他看向另一个方向: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在手上蓝色的腕带点了一下,他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小型的蓝色屏幕,上面有着各式各样的图案;该男子饶有趣味地看着一个标签,又在另一条白色的腕带上飞快地输入了一串指令,脚下便出现了一个白色圆形的飞行器,男子脸带微笑地乘着飞行器走了,当他触碰到天空中一个节点时,男子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他跟了上去,触碰到节点。
这个节点往往被投影器放出的投影所掩盖了,只有拥有特殊眼镜的人才可以看见;因为只有有钱的人才会知道更多高科技并投入钱修建供自己使用。且人脑中会有一个芯片,此芯片有着关于现实世界的基本常识和低中级知识,所以拥有芯片的人可以不经过低中等学校的学习,直接上高等学校。
在随着人们意识的活动,芯片会记录人们的思维数据,每个人可以在腕带上了解自己的意识数据,从而更了解自身。显示器可以从中读取未被人们限制的部分,从而选择思维数据中频率最多的场景,而未被装芯片的则可以选择手动控制。毕竟芯片也是高科技之物,且它要和腕带配合使用,不然发挥不了它的真正效用。
天使看见自己置身于一个神秘的蓝色通道,里面仿佛装着所有的光亮,还飘着淡淡的清香,是他最爱的茉莉香,他高兴地眯起了眼睛。虽然他已跟着来过许多次。
他继续往前走,一条长长的轨道显现出来,男子站上轨道,轨道便自己转动起来。他才一眨眼,男子便已移到远处了,变成一个黑点。他跟着站上去,脚上便出现了一个皮带,束缚住了他的脚。在他身处显现了一个罩子,里面放出了一个显示器,里面有各种场景供他选择。他不假思索地选择了古语花香,渐渐地,他周围的环境变幻起来,鸟儿鸣叫,蝶围着他跳舞,他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那般欢畅。
可是当他去触碰时,那些景物闯过他的手间。就好像他一样,身体在这种环境下透明了些。还未一个呼吸,他便出了节点,到了一个雅致的房子,矮山细水,丛花草木,美如画卷。可他闻不到一丝自然的味道,那是一种淡淡的活泼的味道。
这些丛花草木都是机械的,是人们利用仿真技术而制成的;同时在地面放出画面来调节整体的美感,在花木中放有光和效率极高的物质,起到美化空气的效果。可空气依旧那么浑浊,充斥着新时代的气息,旧时代的各种自然气息没了。
他就那么垂着眸,低着头走在小路上。他有点累了,想睡一觉,睡到从前。可他回不去了。
他走回了贫民屋时已白了脸,脸上挤不出一丝笑意。他躺在破烂的床上静静地想发生的一切。而贫民屋里,些许人跟上时代节奏,在外头有了一份工作,养活了自己。而更多人在苦读失败后直接走向了不归路。没有一份工作,能走的只是死路。巨大的竞争已把他们推入深渊。这世上从来不缺愚人。
几天之后,广场上一个巨大的屏幕播报着最新的科技成果。科技人员激动地红了脸,告知人们他们研制出了一种数据空间,可以容纳真物。所以他们决定把部分自然投入其中,从而使人类活动范围变大,更好的容纳人口,同时也可以保证自然不再受污染。而且人们已研制出了各种可代替植物的物质,可以保证人们的环境处于一定的状态。
在人们欢欣鼓舞地拍手叫好的的时候,他吸着污浊的空气,向母亲道了别:“自然母亲。我好像要走了,下次见,我一定......”他勉强地笑着,暗淡的身影不见。
新来贫民屋的人们因发现了没人住的破房子而激动,但谁也没发现有个少年不见了。或许人们也不在乎陌生人的生死,只会单纯天真地幻想未来钓个金龟婿。
或许......
天使不再笑,从前不可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