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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组题号4】 一条河的隐秘 (致敬刘慈欣《三体III》) 黄裕展

作者:hyz1213348998 投稿时间:2019-10-26 10:59:03

一条河的隐秘

  

‘这的天气有点冷啊。’

  ‘是啊,已经入秋了啊。麦子也熟了。’

  ‘南边的天气可没有这么冷。’

  ‘南边?噢,难怪,你的口音不像是我们这的。’

  ‘我是从佛罗伦萨来的。’

  ‘佛罗伦萨?那是哪?阿尔卑斯山北面吗?’

  ‘应该是在南面,载我来这的船长说这里是在阿尔卑斯山北边。

  ‘我的上帝啊’车夫转过身来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又忙地转了回去操控好马不让它偏离方向,‘你是被那的主人流放了吗,可怜的人啊!’

   我笑了笑,‘不,我的朋友我没有被流放,我是一个诗人。

  ‘诗人?那是什么?教会里的人吗?’

  ‘不是,诗人是会写字...’

  ‘你会写字!’车夫忽然打断了我,‘我以为只有神父才会写字——哦,对不起,我只是太惊讶了,请您继续。

  ‘我们诗人会把自己的想法写出来,配上乐律,唱给人们听。像这样...’我起身旁心爱的鲁特琴唱道:

           马西勒国王守着萨拉戈萨。
       他走到果园的树荫下;
       斜靠在蓝玉石台阶,
       周围有两万多人朝见。
       他向公侯百官说:
      “各位大臣,我们已大祸临身!

          ...

  ‘这是《罗兰之歌》,是我学的第一首诗。’

  ‘好听,好听,阁下一定是某位领主的儿子吧,敢问阁下是来这游玩的吗?我知道这的一些好去处。’

  ‘哈哈哈,你搞错了,我只是佛罗伦萨城里一个普通的市民而已。’

  ‘哦,那你为什么要来这呢?’

  ‘我来这取材。’

  ‘取材?’

  ‘因为我认为一个真正的诗人要写自己的诗、要唱自己的

  ‘那也没有必要来这么远的地方啊。’

  ‘不,我一定要来,因为只有与众不同的景色才能给我作诗的灵感。在几个月以前我听另一个诗人和我说,在奥得河的下游有一个渡口...

  ‘你说的是去奥尔村的老渡口吗。’车夫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来,让我不禁一寒。

  ‘应该就是那,怎么了...吗?啊...’一阵马的嘶鸣声响起,车突然定住,把我往前面甩去。当我抓住马车边缘稳住自己时,耳边响起了车夫的声音,‘如果你要去那里的话,我劝你现在就回去。’

  ‘为什么。’车夫的反应让我难以理解。

  ‘那个地方是地狱的入口。’车夫的回答让我心里一震。地狱,那恶魔与罪人徘徊的死后世界。为什么会在这?

  ‘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车夫转过身来看着我。他的声音有点发颤,‘那是在两个月前的事。在奥尔村渡口旁有一大片枯树林,那是一片一年到头都不抽苗的枯松树林,那奇特的景观一直以来都吸引着四方的旅人。但是两个月前,一个旅人在去过渡口后就发了疯,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好窄好闷的,接着他居然弄瞎了自己。从那之后,去了渡口的人不是疯了就是跳进了奥得河,但最可怕的,还是那个摆渡人。我的天呐。那个摆渡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听说是从北海的另一边来的,平时不和人怎么讲话,日子也很苦吃不起好麦子。不过,也是在两个月之前,他一下子变了,像碰上了什么喜事,成天笑呵呵的,而且每天都划船出去,他以前可不会这样,最诡异的是他每次回来手里都会带着东西...’说到这车夫就开始发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继续说道,‘鲱鱼、兔子、大雁甚至鹿!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啊!他每次回来带的都不一样!太可怕了,他一定和恶魔做了交易,用旅人的灵魂和恶魔换了食物,不然他一个老人怎么可能在河里得到这些,哦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罪恶的人啊,他一定会被惩罚的!’车夫发抖着说道。

  ‘你冷静一点,我的朋友,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安抚着他。慢慢的车夫冷静了下来,他深深地喘了口气,‘亲爱的诗人啊,回去吧,看在上帝的份上。’

   车夫的话让我有些动摇,那里也许真的是地狱的入口,可能真的有恶魔在那,但那不正是自己所寻求的奇特之景吗,既然已经过了阿尔卑斯山,那就不能这么空手回去!

   ‘我的朋友你放心吧,我虔诚地信仰上帝,上帝会保佑我的。请带我去那吧’车夫盯着我的眼睛,嘴巴张开好像要说些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说。他回过身去。

   ‘那好吧,朋友,愿上帝保佑你。’车夫扬起了马鞭,拍在了马身上,马轻哼了一声,车轮再次转动起来,沿在古老的泥路驶向未知远方...

 

   车轱辘吱嘎吱嘎地响着,马车慢慢地穿过眼前的枯树林,本应翠绿的松树在这却变为了毫无生气的枯木,还长出了弯曲的、诡异的枝条。马车越来越深入树林,天色也愈加昏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路旁的枝条仿佛也在慢慢接近。道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泥泞,马车走得越来越慢。忽然,车夫拉起了缰绳,马尖锐地嘶鸣起来,震得我耳朵发嗡,接着四周归于一片死寂。回过神来,马和车夫都已经消失不见。

  ‘我的上帝,发生了什么?’这么说着,一个血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一张狰狞的脸直扑向我...

  ‘啊!’

  ‘哦,你醒了。’车夫的声音传入耳中,‘你的脸色不太好,做恶梦了?’

   我揉了揉眼睛,努力回想刚才的梦境,可是除了那片枯树林,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也许是神想告诉我那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你在说什么呢?’

  ‘啊,没什么,我的朋友,神刚刚用梦境告诉我,在那个地方有我所寻求的奇景。’

   车夫不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甩了甩了马鞭,催促着马快些赶路。

   也许是因为我睡了很久,不一会儿,那成片的枯树林便出现在了眼前。远远望去,仿佛是金黄与翠绿的乐章中,一处不和谐的深棕色休止符。马车慢慢驶去,那深棕色的印记也慢慢变得清晰:一排排笔直的松树矗立在深黑的土地上,仿佛是无言的卫兵,守护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像和梦里有点不一样...

   马停了下来,‘我只能送你到这了,我的朋友。’车夫看了看不远处的枯树林,‘村里人可还等着我这的柏林货呢。’他拍了拍马车里的袋子。我下了马车,‘谢谢你能带我来这,这一趟要八枚银币吧,毕竟挺远的。’说着,我开始在腰包里摸索。

   ‘不了,朋友,那种城里的东西在这没用,如果你真想过报酬的话,到时候就来我们村唱唱你的诗吧——不过,你真的想好要去吗,在这片地可只有河对岸的奥尔村这一个村子了,现在要走的话,我还可以带你去我们村。’车夫看一眼枯树林,然后紧紧地盯着我。

   ‘不了,我以上帝发誓,我一定要去,上帝他已经通过梦境告诉我一定要去那。’我双手和十向上帝发了誓。车夫轻叹了一气,‘好吧,我亲爱的虔诚的诗人,愿上帝保佑你。’他扬了扬马鞭,抽在马身上,马嘶鸣了一声,拉着车快步离开了。我看着车夫的背影,仿佛听见了一声嘟囔:

   又一个可怜的旅人啊。

   我转过身望向不远处的枯树林,那一列列的卫士安静地站在那,那庄严肃穆的气氛让我更加坚定。那里一定有我所寻求的事物...

 

   走进树林,周围的空气渐渐冷了下来,仿佛树林深处有什么把所有的温暖都给吞噬了去。沿着那模糊的小路继续走向深处,空气不仅更加寒冷,也更加模糊,雾一点一点地从路旁向我靠近。慢慢地我的耳朵里开始出现声音,一开始是若有若无的嗯嗯声,后来声音逐渐变得有节奏。

   是歌声,就在前面!我停了一下,万一是恶魔怎么办?我不禁咽了咽唾沫。没事的,有神保佑我,恶魔是不敢伤害我的,而且是神指引我来的,一定不会有危险。我鼓起了勇气,加快脚步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清晰,是一个高亢但有些沙哑的声音,感觉像一个老人在唱歌。忽然,一个破漏的渔屋出现在我眼前:那个屋子仿佛已经荒废多年,屋顶只有几块残缺的木板挂着,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一侧的木墙应该是常年处于潮湿的环境中,一部分木板已经发黑腐朽。如果不是不远处河边上一位壮实的人正在修理渔船,我是不会认为这个屋子是有人住的。我慢慢走了过去,渐渐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他是一个有点上年纪的人,虽然衰老但依然不失气力,虽然鬓角已经花白,但头上依然是赤黄的。忽而,他察觉到了我,如刀刃一般的目光直刺向我,同时摆好架势,右手放在了背后。他的这个样子着实吓到了我,我连连后退,不过他见我这幅模样倒是放下了架势,手也不再放在背后,到这时我才看见一柄锃亮的短斧明晃晃地悬在他的腰间,让我不禁后背一凉。

   ‘我还以为只有幽灵才会再来了,’他笑了笑,‘小子,你是我十天来看到的第一个还敢来这的人!’说着,他跳上了岸,我注意到他的脚步很不自然,一瘸一拐的。

   ‘不用猜了,’他拉起裤脚,一截铁制的假肢赫然在目,‘这是我年轻的时候搞的——我想你不是这的人吧,你德语里的乡土味儿比我还重。’

   ‘的确,我是从佛罗伦萨,额...就是阿尔卑斯山南面来的。’

   ‘哦,这么远啊,也难怪——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奥尔村干什么?’

   ‘不,我是来找这个渡口的。’

   ‘噢,’老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看来你是听过传言的,来找死的吗?’他笑了笑。

   ‘不,我是来取材的,我是一个诗人,而且我得到了上帝的指引,他让我来这的。’我坚定地说。

老人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不错,小子,你很不错,虽然上帝那套我不相信,不过,就凭你听了传言还敢来这取材的勇气,我看得起你!像你这样勇敢的人如果战死沙场的话,一定可以去英灵殿。’说着,他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过,你既然是来取材的,那一定要去渡河,因为你要找的东西在河上,刚好船也修好了,而且——’他笑了笑,‘你是从城里来的吧,以前听人说阿尔卑斯山南边有很多城市和钱,你有钱吧?’

‘有是有,不过在这不是用不了钱吗?’我有些警惕地瞥了一眼他腰间的短斧。

‘就是因为用不了啊,以前渡河的人给的报酬都是吃的用的,这倒不是不行,但没有看见闪亮的金币银币就是觉得空落落的,特别是最近没人来后就更难受了,难得你来这了,也能让我了了这个心愿。’

‘那你打算要多少呢?’

‘意思一下,就两枚银币吧,而且过会儿你看到的绝对比两银币值,不,应该说你花多少银币都买不来的。’

‘两银币还是贵了些...

‘吓,你这是不相信我吗?’老人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我。

‘这不好说...’我话没说完,他挺直了身板,庄重地宣誓道:‘我,谢尔之子,阿尔德,以托尔神之名起誓,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谬言,那阿尔德就是偷牛贼,灵魂永世不得转生。’然后他低下头沉静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这样可以相信我了吗?’他的语气有点沉,似乎是在抱怨我刚刚的无礼。

‘我为我刚刚的言语为你道歉,这是三枚银币,多出的一枚就当是我的歉意吧。’我拿出三枚银币,放在手上摊给他。他看了看银币,拿去了两枚,‘答应两枚就是两枚,战士要信守承诺——上来吧。’说着,他已经上了船解开了缚着船的绳子。

我走上了那条小小的渔船,老人慢慢地摇起桨向着河对岸划去...

 

河上的雾明显比树林里的浓得多,在岸上的时候至少还可以看见几步开外的松树,不过在这,甚至连船尾的老人都看着有些模糊。雾是那么浓稠,仿佛将我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在这雾的迷宫中,我的世界就像被挤压缩小了一般,变得狭小压抑,就连空气也沉重得让人难以呼吸。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

在这一片茫然中,这个想法不禁我如芒在背,回想起车夫的话,如果这里是地狱的入口,那恶魔应该也是有的吧。‘上帝保佑!’我取出十字架向上帝祈求保护。

‘现在求上帝那家伙可没用,你还是求求奥丁神吧,哈哈哈!’

这维京人居然还有心情嘲弄我。真是令人不快。

‘开玩笑的啦,’老人突然来了一句,‘小子,放心不会有事的,只是让你看看风景,本来今天我自己就是来看的,正巧你赶上了,其实日子算算也差不多了,离上次有个五六天了,差不多了...

不知道是怎么了,老人开始念叨起来,像着了魔似的。

‘它在那!’老人突然大叫起来,‘它在那,我感觉到了,就在前面,就在前面!’

老人停下了手里的桨,不停地指着前面,眼里闪着异常的兴奋。

我看向他手指的的方向,什么也没有...

‘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不可能,不会错的,它,它就在前面,我可以感觉到。’

‘看到了,看到了!’老人又发疯似的大叫起来。

真是的,有什么东西啊?

......

我转过头的那个瞬间,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真的不敢相信我所看见的。

在那浓雾的中间出现了一个小屋一般大的镜子般光滑的球,神奇的是,球里的一切仿佛被一股强大力量拉扯到了球的中心。里面的一切都向中心扭曲着,不管是雾还是河水,都被诡异地吸到了中心,但同时河水依然在流动,准确来说是从一边流进球心,再从球心流向另一边出来,接着,一条鱼游了过来笔直地游向那个球,如果说刚刚看见的景象已经不可想象了,那我现在看见的就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就像河水一样那条鱼在进入球体的一瞬间就被诡异地拉扯开来,延展成一个不可思议的长度。随着鱼的游动,被延展的部分越来越长,接着鱼完全游进了球体,一下子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那条被延展的鱼又从球心游出来回到河里,我的上帝啊,它回到河里的瞬间又恢复了原来的大小,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毫发无损地游走了。

上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够了?’老人的话把我从恍惚中拉回现实,‘差不多可以进去了。’

进去?什么东西?那个球?

‘你在开玩笑吗!那个球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是地狱的入口!’

‘你冷静一点,我进去过好几次都没什么事,刚才你也看见了,那条鱼也没事,再说了你都已经来到...额就是你们说的天堂门口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呢?’

‘天堂?什么意思?’

‘多说无益,眼见为实,走了!’老人突然加快了摇桨的速度,奔向入口。在船进入入口的一瞬间,船就像一片柔软的丝绸被人一下子被扯到了球心,随着船的前进,船被越扯越长。虽然,老人告诉我这不会有事,而自己也亲眼看见那条鱼安然无恙地穿过入口,但我的内心依然有着深深的恐惧,在我即将被拉扯开的一瞬间,我闭上了眼睛。

‘怕什么啊,你看看吧,这可是在你们的天堂里才可以看见的东西。’老人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依然是那样沙哑,但是却有些空灵甚至还有回音。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瞬间感觉眼花缭乱。这是什么!我惊恐地闭上了眼睛,我恐惧如果再多看一眼自己就会疯掉!

‘先平复下情绪,第一个进来的傻子可是看见这景象就直接疯了的。’老人沙哑而空灵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此刻他的声音竟然让我有些安慰,‘你不用恐惧,你眼前看到的景象是现实的,只是平时看不到而已,是神的视角。’

神的视角...这个词吸引了我,原来在上帝的眼中世界是这样的...

我慢慢地睁开了眼,那炫目的景象再次向我的双眼发起冲击,这绝对不是人所能理解的世界:一切都变得不可遮蔽,我坐在船上,但是我却可以看见船底下川流不息的河水同时又看见船板上的积水和密封用的松脂,甚至是松脂表面的黑色固体和松脂内部蜂蜜一样的粘稠物,而且是同时并列出现在我眼前,给人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无限深远的感觉,不管是什么东西现在看起来都是这种感觉,不论是眼前的木船还是不远处河里的鱼,都是这样的无限堆叠平铺在一起,其实说是堆叠或平铺都不恰当,但是他们的排列方向我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就好像它们上排列在一个现实中不存在的方向上。无限的事物排列在无限的方向上,虽然我依然坐在河里前进的船上,但是我感觉的自己此刻是自由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我的视线,我可以洞悉世间的一切!

‘看起来你已经适应这里了,’老人突然说了一句,‘当初我刚进来的时候可是头痛了好半天。’

我回头看了看他,在我的眼中,老人也被无限堆叠展开,我可以看见他的表面、他衣服下的伤疤、他皮下的血肉、涌动着的鲜血、跳动的心脏...

‘收一收你的下巴吧,都快掉下来了。’那个无限堆叠的老人说话了,‘在这个地方我就是这个样子的,而你在我眼里也是这样,看看你自己的手就明白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是皮肤血肉骨骼的无限堆叠。这真的的太神奇了!我感到无比得兴奋,这里是神的领域,想不到我一介凡人竟然可以涉足神域!在这神域里,上帝看见的原来都是这样无限的,怪不得上帝是全知全能的,不过,在这里看的东西都是无限堆叠的,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这么想着,我试着去摸这只无限堆叠的手。

‘不要碰!’老人大声一喝,我像被施了定身术停了下来,老人见我停了下来轻轻松了一口气,‘在这里你什么也不要乱动,你看见的那些景象都是可以摸到的,所以不要乱动,不只是手,全身都不要乱动,我可不想在你的胸腔里找我的那两枚银币。’老人的话让我头皮发麻,不敢再轻举妄动。老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划着桨...

老人一直在划桨,好像已经划了一整天一样...

‘这条河有这么宽吗?’

‘没有。’

‘那为什么,还没有到对岸?’

‘这个嘛,其实我也想过原因,每一次我出去的地方都和进来的地方是同一个球,所以我想,我们现在应该是在这个球里面移动。’

‘不可能,这个球只有一个房子大小不可能要划这么久!’

‘你说的我也知道啊,我也在想怎么回事呢——啊,那有只大雁!’老人指了指天上,我望了望,确实在很远处有一个小小的点,其实它应该没有那么远,只是在这个神域里所有东西都被无限堆叠,所以才看着这么远。

‘啊,这么远,抓是抓不着了,我可不想把手留在那,这个时候要是有副弓箭就好了,一下子就把它射下来,’老人打趣着,但是慢慢地他的笑脸慢慢沉了下去,表情严肃起来,‘弓箭...弓箭...’老人静静地站在那,我看着他,他的心脏缓缓地跳着,慢得好像马上就要停下。

忽然他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老人豪放的笑声,‘我知道了,小子,我知道了!’又开始摇起了桨,‘小子,你拉过弓吗?’

‘没有,不过我见过我们故乡的猎人打猎,怎么了吗?’

‘刚刚说起弓箭,我就想这弓箭和这个地方有点像。’  

‘别开玩笑了,这那里像了。’

‘你慢慢听我说,我们走路是不是都在地上走的?’

‘是啊,然后呢?’

‘但是,射出去的箭矢不是,它是在空中飞的。’

‘所以说?’

‘所以,接下来是关键,如果你把箭往你头顶上面射会怎么样?’

‘不就是会落回来吗...你是说!’

‘没错,就是这样,我们现在就是被射向头顶上面的箭,我们在上面飞了很长一段距

离,但是落回地面的距离没有变,换句话说,那个入口就是我们的发射点,现在我们是在空中飞,其实说是空中也不对,毕竟我们现在的运动方向只有在这个神域里存在,但也差不多。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想的啊。’

‘小子,我比你多出的三十年可不是白活的。’

‘好了,现在原因知道了,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原路回去吗,毕竟不知道还有多久

才能折回来。

‘那是你,我和这打过好几次交道了,也差不多摸清楚了。’老人搓了搓鼻子,‘大

概还有一小会儿出去了。

‘不是,你不是说在这不能乱动吗,你说这些看见的都会摸到吗,你不会把你的鼻子

搓没掉吗?

‘哦,你说这个,过一会儿再说,因为我接下来要做的就和这个有关系。’老人笑了笑,同时加快了摇桨速度,还不时东张西望。

‘有了,在那。’老人指了指一旁,一只兔子正在河边枯黄的土地上啃食最后的生机。

‘兔子怎么了?’

‘你看好了啊。’老人突然把手伸向那只兔子的脑袋,那只兔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突然惊立起来,但没有任何发现,忽然它突然抽搐起来,倒在地上。

      ‘这...这怎么回事?’

      ‘厉害吧!’老人突然发话说道。

      ‘你到底......’我转过头去,惊讶地发现老人手里多了一团小小的灰色的柔软的东西,‘这...这是什么’

      ‘脑子’老人静静地说,然后把那团东西扔进了河里。

      ‘兔子的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我不是说了吗在这个地方你可以摸到你看见的任何东西,我就是用这个方法把兔子的脑子取出来的。’

      ‘这......开玩笑的吧,这么远,够不着的吧!’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在神域,所有东西都是无限堆叠的,这会让你对距离的判断产生偏差,不过只要熟悉起来也就可以掌握好了。’

      ‘怎么熟悉?’

      ‘怎么说呢,就是熟悉一个方向,一个不可能在外面指出来的方向——噢,时间快到了,马上就要出去了。’

      我望向西方,太阳堆叠在西边的山峰之上,听老人的口气,这个地方是有存在时间的。

      ‘对了,过后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冷静!’老人的话很严肃,神情十分凝重,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

      ‘我知道了。’我答道。

      过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个球,和入口处的一样,但是球里面已经是如外面一样的景色,没有无限堆叠。

      忽然,我感觉到了一阵恐惧从内心涌出,回去,回到那个封闭的世界?不要,我不想离开神域,我不要回那个什么也看不见的地方,我不要!我不要!

       ‘果然又是这样吗。’老人的声音响起,忽然我的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喂喂喂,你还好吗?’一个甜蜜的女声在我耳畔响起,我睁开眼睛,金发飘然,少女轻轻撩起长发,露出了清秀的容颜,樱红的唇轻轻地动着,‘你没事吧?’

       ‘好窄好闷啊,原来我一直生活在箱子里,好难受...

       ‘你在说什么...’少女的瞳孔慢慢收缩,然后慢慢放松,露出哀伤的神情,‘是吗,看来又是一个可怜人,不过没事了...’少女慢慢抱紧了我,‘没事了,没有恶魔了。’...

 

       就这样我来到了奥尔村,不过我几乎是以失神的状态去的村子,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只有少女一直陪在身旁,后来我慢慢恢复了神志,也逐渐意识到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也一直想回去再去那个渡口再看看神域,但是少女一直坚决反对我再去那个渡口,说我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夺去灵魂的人,坚决不让我再去冒险。然后,有一天,一些穿着华丽丝绸袍子的人来到了村子,看打扮像是教会的人,他们和一群士兵在这里停留了几天,向我询问了渡口的事,他们很快就朝着渡口的方向离开了。随着他们的离开,我心里泛起一阵不安,但是却又难以言说。

      几个月后,我离开了奥尔村,当我回到那个渡口时,摆渡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开朗的维京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和的基督教徒。他虔诚地信仰着上帝,我和他商量报酬时,他只说:‘我不需要银币,如果可以的话,请代我为上帝唱一首赞美诗吧。’我没有说话,但他还是安静地把我载到了对岸,什么也没说...

   上岸前,我问了他一个问题:‘原来的那个摆渡人呢?’

   ‘已经不在人世了。’他轻飘飘地回了我一句,听起来就像回答你过得好吗一样,‘他在被教会的人救赎时逃进了一个球一样的东西里,然后消失了,教会的人说那是地狱的入口,果然地狱才是恶魔才该去的地方。’

‘好吧,谢谢你。’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渡口,在那个渡口没有开朗的丹麦摆渡人,没有神域,只是一个普通的渡口,没有我想要的任何东西。春天来了,终年不抽芽的枯树林也冒出了新芽,想来不久以后,这片枯树林就会变成一片葱郁的森林。

在颠簸的马车上,我写下了自己作为上帝信徒的最后一首诗。

伴着绵长的鲁特琴曲,悠悠的歌声飘向远方...

   我虔诚地信奉我亲爱的上帝

   慈爱的上帝如父亲一般

   为我的虔诚给予了奖励

   他带我来到了他的世界

   他让我见到了他所见的人间

   但他却又像残暴的守财奴

   疯狂地把我撵出他的世界

   独占他所见到的一切

   但那里是那么美丽

   让我深深地中了毒

   那里是那么自由

   让我在这狭小的箱子中难以呼吸

   上帝啊

   我要撕开你伪善的面具

   我要把你拉下虚伪的王座

   我要夺回你抢走的自由

   那是属于人类的自由

   是虚荣的神无权占有的自由 

   ...... 


                                                                                                        浙江省东阳第二高级中学  高二(13)班  黄裕展  指导老师:黄娣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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