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明灯
人文·明灯
先前忽得一梦。梦里有一女子婉婉而语,颦颦若悲道:“笑骂皆文章,情愁尽为书——常盼离远俗,何堪难逃这悲、苦、怨、恨四字。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人语言淡、明文务事,哪能作生死相许?文与人出,情同人附。因缘祸福,诗歌赋颂,怎个不皆由此起?荒诞难言,惟如此喃喃相告,聊作谴语罢了。”我是难解她的情思的,只恍惚记得她所提及的人同事,所以是“文与人出,情同人附”,人文礼制,教节言行,也首先是要同人相关,故而作此一小引,非谈及文明之由不可。
词是由人造得的,意义重复的又有许多,但主次分明,有迹可循。如由礼节至教养,由教养至人文,再由人文至文明。这内里包含蕴藉的便广泛了,社会习俗、文学词赋、言谈举止皆可作文明,谁也不将谁托大了,谁也不好说谁跑题了,这首先是难谈这一大词的缘由。我便想着从文化入手,习俗辅以作伴。
春节为一常例,光是心头一念便有欣喜欢愉之感。它是代表了一年的富饶,一年的收获,一年的积攒。它是用最纯正的红色给人们带来精神上的鼓舞、振奋,使人浸润在被祝福的浓厚气氛中。词赋有同样之效,只是享得的人更少些,它或是可用另一法解读:教人来分享他人的境遇历程,情悲欢苦,照样仍是以精神欢愉为主,思索深想、感同身受为次:黛玉听《西厢记》要心动神摇、不觉落泪,比起那唐玄宗挥笔作曲,观《霓裳羽衣曲》又有何差?大体来说,不过均是为一些人作的文明之悲愉罢了。而与这一类略同的,是实在而恢宏的人类建筑以及遗风遗迹,常是伊始见之,方叹其状,它们是既具有物质的使用性及精神的慰抚之效的,往往同自然天地联系在一起,能够做到宁静、辽阔、深邃、广博之感,不再仅单薄地依凭己身常存于时代,铭记于人心,即是其人文底蕴,心血劳苦难以估量,无法尽言之罢了。
另一处普遍而广义的文明则是指向道德方面的行为准则。要真正达到文明很难,需得从一类人拓展到一群人,再从一群人到达整个体系、全社会的人,均有相似大同的道德理念标准。这莫名令我念及余秋雨的一小节话了,“于是,多少年了,乡村夜间,只有匪灯和佛灯。一正一邪,一野一文,在进退交错、消长明灭。终灭,匪灯渐黯,佛灯孤悬,幸而又加入了学校的灯。”然而两处总是有隐隐的相似罢 ?可惜我很欢喜“匪灯”这一表述,但这又同我所提的‘大文明’要相悖了。既言之‘大文明’,最终又须得细归至个人上来,而一人若是涵盖了上面提的这些,光是人文,便可称大家 、名士了,而这是多么高的礼赞,因此如今常谈的做文明人,实际上只归结了礼教涵养这一方面,说辞其实略有不当,导致许多人将‘文明’这一词看得小了。
这些全是我们印象中泛泛的文明,要如何真实地去理解它,还需将它的概念重塑,结合实际才可。事实上,文明是具有相对性的抽象概念,但倘若要定量定性地来研究,则又不能了,因为溯其本源,它总是与人的主观情感相倚托——如今这只能指细节上的问题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历史的发展是由强制的文明推动的:国家社会规定了一些最基本的文明,而这些又是不可不从的。然而我们真的达到亦或是说碰触到文明了吗?若将此从反面来看,则才寻得其根了,文明它实际上掩盖了许多难以启齿的社会症结和一些看似细节上的问题,为一个基数庞大的人群四处填补,遮掩,直到如今,才渐渐地有呼声使其构成良性循环,达到一个相对较好的状态了。
这些便不如春节亲切易明了,于是再可倒回人文素养相谈:其文化,总是难言好与坏的罢?然而一个时代的价值体现,又恰是与这密不可分的了。一个人越富有‘人文’之识,事实上是越接近天地之博:既是能接纳天地间最俗常的事务,也是怀有难尽的雅量襟气。可惜如今的社会热点,还是围绕着少数素养低下的个体群众不计后果、蛮横无理的粗俗现象,并且始终难以脱离。因与司机争执而起的重庆公交长江坠江恶性事件,出现得还算少么?然而总还是要再添一条,希冀司机略违公职来行使己身之便,不得其意便要争执、殴打——尽管很难说出口,但这确实也是从侧面反映了中国社会是一个人情社会的现实,弊病难消,政令难以彻行的原因。最终致使车毁人亡,活生生的15个人一同冲入长江大桥:这时便往往有人批驳该女子不计后果的自私、无理行径来了,这确实也没有批错,但无论是什么人,都难以将这类情形预估得无二、无差的,因此在文明素养这一块,其实真正是要做到成为一种习惯,一种自觉,方可以坦然地不计后果而谈了,而这样培养出来的个体,才能够谈得上是新时代的英才,或者说,将理想与境界再拔高一些,这样的“文明”之人,都是新时代的普通群众分子,那么离大同社会,理想境近,也相去无几了。
末了便作结叹道:“十年生死两茫茫,回路复见星火燃。其若有情终难老,只天地化物,相顾难相识,文灯不黯,惟之与人随。殷勤寄盼通人文,化境将成人亦衰,浮生未改,何年探得大同观?”
作者姓名:陈康妮
学校:浙江省新昌中学
年级:高一
班级:1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