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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龙的茶

作者:八月奇迹 投稿时间:2018-11-13 13:50:53

从白茶之乡的溪龙山上远眺,烟雨蒙蒙,连风也觉着迷人,吹过山头和茶芽的尖尖,一路上把晨露点在了清晨,因而泥地和山茶香也都被浸润得湿沉,只是少了江南独有的青砖绿瓦的小屋,不然,简直能勾走6月行人的魂。

     那条路叫和平路,还是成安路,在白茶山下住了十年的我至今也没搞个明白,单知道那是个祥和、富有寓意的名字,在过去的安城村上新建。从山脚开始划分,可最后通向的是转型后的新工业园区,它代表着A县的繁光和经济发展的质变,路的尽头是人们的美好明天。

我喜欢每一个游客都能来看看溪龙的风光,看看白茶山,看看百草园,溪龙可是个好去处有茶香,也有茶香味的女人。溪龙是个顶好的地方,我虽然不属于溪龙,可乐意带你们一起看看白茶岭的神光……

我一辈子都渴望能够活在了旅行里,可我却不能因为喜欢地坛而时常到地坛里去;不能因为喜欢宁静而短栖瓦尔登湖,我总是在办砸很多事情,又在犹豫和不觉中错过很多风景。老舍的心中装着一个北平,所以再也容不下伦敦或是巴黎;端木蕻良站在科尔沁旗草原,却依旧没能忘记生养了他的辽宁;鲁迅把乌镇的野菜端上了餐桌,把它当成了一种美味。他们老来有的至少还有家乡可亲,有情怀可抒,还有属于自己的根,而我,却没有。

A县是个七山两水一分田的地方,溪龙是山区,而我的根却和稻谷一样种在了那少得可怜的一分田上,那时候的我还不爱喝茶,以为把那满嘴满嘴的苦涩含在嘴里是酒桌上的虚伪,节日里的客套。我甚至不敢相信会有人呷一口,再去摇头晃脑地品味,说它香泽淳厚,吐露芬芳。在安城的习俗里,好像只有儿媳得要向公婆双手奉茶,才能表达自己纯孝之心;平日有客款扉的时候,只有连着那份风雨故人来的感动一起溶在茶水里,才能彰显自己的思友之切,诸如此类。而在春节时候这种现象尤甚,我实在不敢想象阿婆在大铁锅里炒出的茶叶会是他们嘴里尝出的那种美味。

阿满,你万叔叔来了,还不快去泡杯茶?小孩子连点礼数都不懂……阿公在厅堂里的嗔怪时常回响在我的耳边。

“哦,在泡哩……”

     那时候的茶没有好次,都是家里的女人上溪龙山上自己采来炒的,一杯茶的好坏便全看所放茶叶分量的多少。放少了,客人不开心,父母也是要嗔怪的。这时候的我也只能红涩着脸连声道歉,倒也学会了在贵客长者来的时候,往那水杯里多放几搓叶片。

“端茶两只手端端平。”阿公阴着脸说话的样子更像是斥责,这时候的我便又学会了端正身子,弯腰奉茶了,那接茶的手好像也在那一刻变得恭敬了。

年过完了,我却依旧爱喝糖水厌喝茶。

就这样,我在泥巴和安城的田埂上度过了我半个的童年,又在渠边和树下度过了我的生。在那个时候,喜欢很简单,不爱也容易,我能因为今日停在我家庭院的山雀鸟而欢喜,也能因为他明日没来看我而生他的气。能够一直带着自己与生俱来的傲慢与偏见,俯视着遥远的成人世界;能一直盯着从天花板渗下来的脏水,从一数到三十七;看着阿婆新插的栀子花,窃窃以为那是从月亮上偷下来的美。只是样的日子没能和童话故事里的桥段一样,一直发展下去。

     村口有一排茶花树,就在幽深巷子的最外头,花开的时候是一树一树的开,流水不过,人头攒动。无论赶集还是归乡,到了那儿,差不多算是见了家了吧。那排茶树一直在那,从我小的时候就在,爸爸说他小的时候也在,阿公也说如此,那我该惊奇那几棵茶树该有多大了!也许我和爷爷见着的是同一棵树,或许又不是,是第二棵,第三棵……反正,他一直在那,看着浮云掠过雏鸟,看着稻穗低压,又与地面撞个满怀,它看着安城一代又一代的年复一年。那时我就猜想,也许他还看过红日亲吻月亮,看过阿公亲吻阿婆……至少,它是伴着我们祖孙三代繁衍生息的。

     我曾经做过一个长达万里的梦,梦想着离开终日过着群居生活的安城村,村子里的人就和安城干涸的田野集子一样,抱团的活着,在这个小世界活着。可阿婆不一样,她有想过让我考大学,考完再讨一个家里有铁门的老婆。可我不想,我想离开安城,去追寻一切我所期待的光和影,我想离开安城,做梦都想。在梦里老树看着我的背影愈走愈远,直到我的影子融化在了夜里,他还在极力地张望,找寻。我就在那样一个安稳的梦中睡去,又在第二天一声腻汗的醒来。

干燥的泥土极易让人瞌睡,村里没有街灯,平日都是早早休息了的,唯那晚例外,山下村舍依旧寂寂。黄昏的灯光点亮了人影,让他的成象和我们一起跳起了舞,那是春节,虽热闹,但却也只有家里热闹。这时候,村口的街头就只有茶树了,可能他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会感到孤单吧!那年姑婶们骂街似的打趣声分外响,笑声穿过了街堂和灶头,穿过了树和去年的日历,村子也笑的厉害,它笑得左摇右晃,几欲倾倒。

     等到犬吠,人影和整个冬天一起老去,翌年的夏天,老树好像发了疯似的生长,枝叶触及了小卖铺王大娘家新砌的白墙,粗壮的根须穿破黄土岩层,直直地挺立到了地面上,招引了不尽的蜂子蝶子,和应年新长成的孩童围绕在他那被苔藓缠绕的周身。

那是在老宅过的最后一个夏天,随后,大家便匆匆忙忙搬走了,迁去了溪龙。只给安城村留下了一墙的公章,然后就都搬走了,一个没剩。自此,家家都有了和王大娘家一样的三层楼高的排房。再后来,有人说树倾倒了,斜长在了路旁,只有在春天的时候,勉强还能挤出几滴绿色来;也有人说,它被雷劈成了两半,单单剩下一半长在了路边。

     等我回家祭祖,再路过王大娘家早已空无一物的杂货铺,注意到门口碓着几捆新砍的柴木,却还是从匆匆路过,直到现在才清醒地意识到,我不过是故乡的陌路,城市的过客,如果让我再去旅游,我绝不去溪龙。

     站在高高的溪龙山上,孤孤地看那白茶凌冽,红茶香艳,我又想起了我的古安城。抿一口白瓷碗底的清茶,叹一句吐露芬芳。那种祥和润于心扉的心境我至今才懂,如今那茶多酚的苦涩依旧还是满嘴满嘴的含在嘴里,我又开始想念那嗜茶的阿公,想再听他摇头晃脑地讲一遍——

“茶不过两种姿态,浮、沉;饮茶人不过两种姿势,拿起、放下。人生如茶,沉时坦然,浮时淡然,拿得起也需要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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